传闻周王四年前就被遣就藩了,但是时至本日开封府下辖大小官吏都没见过这位藩王的身影,包含在坐的州官,待问起时,王翰代为道歉道:“王府尚未建成,当初选址之时,又颇多费事,迟迟不敢决计,拖了很多光阴只比及圣旨降下,才敢施工。也就是比来这些光阴,方才完工七八成。”
“烧啊,”高煦道:“每年过冬,都要烧一屋子的炭,那味道呛人地不得了,略微一拨拉,火星还能蹿起来这么高――”
“没有,”张昭华上辈子听过极其类似的发音,但是这辈子倒是第一次听,道:“那我们现在说的是甚么话?”
“殿下与燕、楚、齐三王驻中都,筹办本年的祭典,”王翰答道:“但是开封这边府内工期快到了,也不能无人看管,便先遣我返来。”
张昭华刚想到卖炭翁,就听到高煦道:“我们北地夏季还烧炕,如何南边就不烧――”
所谓杯中有酒盘中有肉、举杯敬酒情深义厚,说的不过就是面前这么个场景了。
“雅音是以古中原为正,只是鉴于中原地区经历金、元二朝,已经多融会了北方民族的音腔,已不算正统雅音,”高炽耐烦解释道:“以是才建立由六朝金陵雅音演变而来的江淮官话作为标准国语。”
张昭华惊奇万分:“这不就是南京话――这就是官话呀?”
“是中原是中原,”张昭华道:“只不过和陕西、山西、山东等比较靠近,与湖南、福建、广东相差较远罢了,别说是风俗上差不离,就是吃食上,也独爱面食!”
“我们河南也是北方啊,”张昭华道:“北方人过冬,如何会不烧炕呢!”
“是外祖父归天了,”提起这事,俩兄弟都有些郁郁:“年刚过完得了消息,爹娘便带着我们南下奔丧来了。”
“看你们也不是浅显出身,也没出缺吃短穿的,”张昭华忍不住道:“如何一副八百年没吃过肉的饿死鬼相?”
张昭华明白了,点头称是。
“令祖所言甚是,”张昭华点头,又问道:“冒昧问一句,你们服的小功,是给――”
“为甚么国朝官话要说吴侬软语,”张昭华不解道:“中原话不好吗?”
“河南如何会是北方,”高炽笑着点头道:“河南是中原。”
州官又问道:“为何只见长史,不见周王殿下?”
主席上王翰和州官粮长他们觥筹应对,西席那边张昭华和高炽、高煦两个尽力开吃着。
张昭华俄然想起一件事,道:“你瞧,我们北方人说话都能听懂,去听南边方言,实在费解!”
“是中原官话,”高炽笑道:“我们家那边,另有北平话。”
王府的长史职责也很大,掌管一府内的政令和内事。
“这就是官话,”高炽道:“刚才我们说的是由六朝金陵雅音演变而来的南京话,你之前听过吗?”
“我们家在北――”高煦嘴里含了一块鸭脖,呼噜呼噜说不清楚,高炽道:“我们家在北地通州那边。”
在坐的来宾便又说了一番宋朝开封府的奇闻佚事,取酒赞贺一番,宾主共饮。
“你们家不在河南啊,”张昭华道:“那你们还是要归去?”
王翰点头道:“不错。恰是因为乃是故宫遗址,又听闻地下仍有王气,以是不敢施工。万幸禀明圣上,并没有忌讳,仍选了此地辟府。”
高煦惊奇道:“你们也烧炕?”
他兴趣勃勃地比划:“我们用的炭,叫石炭,这么大,黑球一样,火力足;到了南边一看,才晓得都用的竹炭,另有效硬木烧的红箩炭,没有烟味,反而有暗香。”
说到这个周王府建工题目,州官倒是听闻过,道:“闻说王府所建之地,乃是宋朝宫殿遗址,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