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升看着板儿一步三转头的背影，不由得半真半假道：“要不是肯定他是个甚么都不晓得的娃娃，我还真感觉他像是朝廷锦衣卫的人，来缉查我们呢！”\r
可惜他的手被摁住了，张升并不准他当场演示了，只是将他好言安抚了几句，毕竟还是打发走了。\r
张升用几船大枣买了很多耳目和探子来，并且这些探子非常好用，因为都是孩童，不但教他们传了童谶开来，还如愿密查到很多朝廷真假，固然很多都是贩子传言，但是无风不起浪，传言也是有迹可循的。\r
“好好，”张升又从包里掏给他一两的银锞子，道：“我们要走了，你家去吧！”\r
张升伸脱手去比划板儿的个头，步队内里几个结实男人俱都笑了起来，陈山这个部下是最爱打趣的，也凑趣道：“你这身板，怕是连两袋大米也搬不动！走几步路，就抱着脚丫子不肯再走了！”\r
“就是娃娃，”张升摆手道：“我只是要奉告你们，我们现在要万分谨慎谨慎，且辛苦一点到了山东就好了。这锦衣卫的人，但是无孔不入，你们也该当听闻他们的短长，是止小儿夜啼的人物，如果被他们盯上了，可就难以走脱了。”\r
只是他也没推测，在他自编的这首儿歌流唱的时候，另有一首童谶也很风行，歌词是“莫逐燕，逐燕必高飞，高飞上帝畿！”\r
和当年筹运粮草入直沽不一样，张升很较着认识到他去北狄，既要张明身份，却又要保存企图，要换来需求的东西，而又满身而退，实在是千难万险九死平生，但是真叫他做成了，那就是书名于史乘，可与陶朱漪顿相提并论的人物了。\r
板儿并不平气，伸手去够马车上盖着的布子，道：“俺能够搬得动二十斤的米咧！你不信，你让俺搬给你看！”\r
何况燕王举兵，世人只见他以一隅敌天下，有败无胜，但是张升是个贩子，本质上就不由得他去估计和判定，莫非燕王就没有反败为胜的一天吗？他晓得现在有人在张望，在投机，而投机投机，很多时候是两面投，但是两面投所获得的利，实在不如一面投。他现在支撑燕王，实在也在投机，他将身家压在燕王那边，为燕王赴汤蹈火一次，将来若燕王真的翻身过来（张升以为的翻身，实在还不敢去想燕王能获得帝位，他最多以为燕王能自建旗号，如汉梁孝王故事，与朝廷划江而治），这就不得了了。\r
他就笑道：“你才这么丁点大咧，板儿，待你长大些了，再来找我罢！”\r
“蒙人的穹庐，也就是毡帐你见过吗？”张英一旁笑他：“越是他娘的斑纹多，身份上越是高贵。他们大汗的毡帐，叫金帐，传闻内里黄金铺地呢，如果如许还土，我们也跟着土吧！”\r
蒙古贵族，在丝绸、茶叶和盐上，火急需求和中土贸易，此时因为洪武年间对北元的战役之威慑，蒙人还不敢南顾，但是迟早间得不到这些东西，就要策动战役，现在张升决意去蒙古走商，虽是险途，但是细想下来，却有五六成掌控能载利返来。\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