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华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倒不是燕王这一句话如雷过耳或者醍醐灌顶,而是因为她俄然想起上辈子去北海公园旅游,在白塔山南坡见到了一块有乾隆帝落款的“昆仑石”,石背所刻诗中,的确是提到了“艮岳”,那首诗前面几句都不记得了,唯有最后一句“摩挲艮岳峰头石,千古兴亡一览中”一句,竟然一向影象深切。
高煦就顺势跪下来请命道:“父亲十五岁的时候,已经领军奔袭漠北不知几次了!儿子现在也十五岁了,却只在北平四周骑马游猎,向来没有真正发一弓一弦猎得敌首!儿子不敢与父亲比拟,只是可爱韶华,不想就这么虚度了。儿子方才说的这话,句句出自至心,只求父亲给我一个机遇,我便入得军中,只从帐前小卒做起,焉知不能有勒碑记名的一天!儿也想饮西风之烈,尝匈奴之血,歌一曲朝天阙!”
听到这里,张昭华由衷地感到哀思,仿佛又复习了一遍上辈子所知的圆明园被英法联军摧毁的气象,国度不以贤能的臣子为珍宝,不以忠勇的将士为珍宝,反而将没有一毛钱用处的石头当作无价珍宝,搜括民力制作如许的园子供本身享用,焉能不败亡?
高煦也道:“声色土木,淫蛊民气。”
高炽就道:“这是东南赤子膏血,民脂民膏也。东南之民,苦于剥削久矣。”
运送汴京的石头有的上千人都抬不动,大到必须拆毁汴京的城门才气运出来,不知破钞了多少民力,《水浒传》中描述的方腊,就是因为不堪花石纲重负而叛逆的。因为他“所赖为命者漆楮竹木耳,又悉科取无锱铢遗”――就如许举国之力制作出来的假山园子究竟有多美,各种亭台楼阁,斋馆厅堂,冈阜洞窟,岩崖帕壁乃至川峡溪泉,洲诸瀑布,更有乔木茂草,走兽飞禽,已经到了一个“其胜概难以尽述”的境地了,约摸是统统人设想中的美景加起来的次方都不能尽述。
高炽和高煦便异口同声道:“是前元避暑故地。”
很快燕王就给出了答案:“艮岳,是宋徽宗破钞五年时候,野生堆砌的一座的庞大的假山园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