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账标记用“来去”,比方拨给房山预备民兵十万石粮,这笔停业就要在来往总簿中记录“房山去粮十万石”。如此采取了“流水滚存”的体例。即每隔一旬、半月,通过“四柱结算法”的根基公式,在“流水账”上求计本期库存现金的滚存数额,然后与实存数额相查对,凡账实符合,则加盖“结清”戳记,凡账实不符合,就要当即清查启事,以明白其经济任务。
“这个叫六合合账,”张昭华很有兴趣再教一遍:“进指全数支出,缴指全数支出,存指资产并,该指负债。四者的干系是该加进即是存加缴,或者进减缴即是存减该。也就是说,结帐时进大于缴或存大于该即为赢利。”
账算完了以后,张昭华开端动手民情碎务,她见北平布政司官吏,不敢在奏章上供应扶植性的建议,就打发王安去布政使司,让郭资他们先将制定之词典写于票签,贴在奏章之上,附本进呈。
“你看你这十几本,”高炽在中间批答奏章,张昭华就坐在中间看:“全用的是郭资的票,你不能老用一小我的,这实际上会在这些官员当中,无形分化出凹凸来。”
张昭华这边大略地讲了一下,而从银楼来的女账房叽叽喳喳地讲得更细,对比现在通用的账法,这类新账法能很快并且清楚地看出盈亏,当四柱当中,进大于缴、存大于该就为盈,反之为亏。二者平行计算,并且差额必相称,若不等,就表白记账有误——而现在的账法,向来账、去账过入总清簿的主如果人欠、欠人项目,而不正视商品进销和用度项目,因此总清簿中所记的数并不能停止均衡结算,而只能用盘存体例。
第二天早上,高炽起来看了一遍,并不觉得意,说是吕震东一本西一本常常说些踏实的东西,张昭华却感觉这一本有些说不出的奥妙,仿佛有一种摸索在内里,但是她不能猜出来——等吃了早餐,张昭华就将这本奏疏交给了含冬,让她出府送到了张家,给王度去看。
“你看,”张昭华指着奏章上的细细的封条一样的东西,对高炽道:“他们写的这些小便条,毕竟不过是给你供应参考的开端定见,最后的点头定案仍决定于你本身,你瞧着哪一条写得好,就采取他的建议。”
高炽确切累得很了,躺在床上叮咛了几句,很快就沉甜睡去了。张昭华把奏章移出去,坐在榻上,挑亮了灯光,渐渐看了起来。
吕震在奏疏里,就叽里呱啦援引了一堆礼节上的话,张昭华连连读了三遍,也不晓得他究竟要说甚么。你说他攻讦高炽吧,仿佛也没有;你说他大旨在于建立礼节吧,仿佛也不是。
因为“进缴存该”这四个字,实在并不是她的原创,而是在宋人审计学的书里挑出的字眼,张昭华直接跟他们说支出、节余,都不太明白,但是说进缴,算账的人就天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