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会如许，”张赓不成置信道：“年初不是说只查京郊吗？”
“北平甚么大鱼！”粮长惊道：“这是谁煽动起来的，其心可诛啊！”
“说来讲去，竟然还是和郭桓案有关，”张赓道：“本年乙丑科的进士廷对者472人，有六七成是国子监的毕业生，这可算是奋发了这帮门生了，一个个骄贵地不得了，感觉朝廷官员今后必出国子监，他们已经有了参与朝政的话语权。”
“朝中高官差未几都连累进郭桓这个案子里，”张赓道：“天子只能挑个宦海底层的上来，吴庸是想官官相护也护不成。”
“你如何回事？”粮长听他声音不对，问道。
“多一两个月的时候，就充足抹平很多东西了，”粮长道：“但是我看这个吴庸做的有些露相，并且——”
“并且甚么？”张赓诘问道。
他留在镇江带了几日，趁便密查动静。
“本来查到京畿，只是究查倒卖官粮的事情，”粮长道：“但是越往下查，却发明不但是倒卖官粮了，还私吞州府赋税，乃至小到县官，都各种科敛分摊！大明立国才多少年，天子一贯从严治官，并且深恨赃官，没想到官员从上到下已经烂透了，没几个能脱得了干系的，天子能不大怒吗！”
“为甚么河南最后才被查，”粮长道：“因为审刑司吴庸是我们河南人，念了那么一点香火情。”
张赓当时非常惊骇，仓猝备车马去南京，没想到赶到镇江的时候，却又被后至的家人追到，说国子监来了信，翻开一看是他大哥张继报安然的信，说是已经无虞了。
“是你哥的？”粮长道：“说了甚么，有甚么不让我晓得的？”
“有多少被抓？”张赓问道。
就在这帮门生欢庆国子监的超高的考中率的时候，震惊朝野的郭桓案也同时发作了。
“啊，”张赓讶异：“您是说——”
“甚么事？”粮长道：“我现在是真成了眼盲耳聋的人了，甚么事情都是你想让我晓得才让我晓得是不是？”
“我在家里提心吊胆地等着，”张赓道：“四月十四的时候，公然手札断了十天。”
不晓得粮长比划了一个甚么，就听到张赓小声的惊呼：“这、这是国库一年的支出了吧……”
门口已有很多张望的人，张赓带来的主子在一旁眯着眼睛看着，并不准他们出去；但是张昭华来的时候就被放了出去，但是也被警告不准去正屋书房。
“大哥说，国子监在闹学/潮，”张赓道：“物议沸腾，阵容浩大，他见这步地，内心发急，说到前面怕是不好结束，也怕出甚么事，就跟我商定，每隔五日传一次家书，如果接连旬日没有接到家书，恐怕就是他那边出事了。”
“没有，绝对没有，也绝对不敢，”张赓孔殷道：“我是盘出去了一家铺子，凑了八百贯交了上去，但是传闻宁陵县的那一名，是分摊到辖地的。”
张昭华并着两个小短腿坐在窗下，这个时候的气候已经很冷了，风把她的袄裙晃得嗖嗖地响，不过在如许的冷风里她却闻到了屋里新泡的茶叶的味道，同时飘过来的另有不平静的声音。
“八府里有三个已经确认，直隶州州官没事，剩下的十一州里有六个州官官田的账有题目，不晓得如何办了，七十九县只说查了六十七个，要全数查完再说。”
“郭桓案三大正犯，”张赓道：“两个是北平仕进的——北平承宣布政使司李彧与提刑按察使司赵全德，这帮国子监的门生考完试正闲着没事干呢，被故意人煽动起来，对于反贪污，反败北的热忱可想而知，标语喊得震天响！不晓得上书多少次，要果断抓出北平的大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