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将这事奉告了藤野先生;有几个和我熟谙的同窗也很不平,一同去诘问做事遁辞查抄的无礼,并且要求他们将查抄的成果,颁收回来。终究这流言毁灭了,做事却又极力活动,要收回那一封匿名信去。结末是我便将这托尔斯泰式的信退还了他们。
仍然本身不感觉有甚么“不对”,一有闲空,就按例地吃侉饼,花生米,辣椒,看《天演论》。
但不知怎地,我总还不时记起他,在我以是为我师的当中,他是最让我感激,给我鼓励的一个。偶然我常常想:他的对于我的热情的但愿,不倦的教诲,小而言之,是为中国,就是但愿中国有新的医学;大而言之,是为学术,就是但愿新的医学传到中国去。他的脾气,在我的眼里和内心是巨大的,固然他的姓名并不为很多人所晓得。
“能够抄一点。”
过了一礼拜,约莫是礼拜六,他使助手来叫我了。到得研讨室,见他坐在人骨和很多伶仃的头骨中间,——他当时正在研讨着头骨,厥后有一篇论文在本校的杂志上颁收回来。
但他也偶有使我很难堪的时候。他传闻中国的女人是裹脚的,但不晓得详细,以是要问我如何裹法,足骨变成如何的畸形,还感喟道,“总要看一看才晓得。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呢?”
我这才回想到前几天的一件事。因为要开同级会,做事便在黑板上写告白,末一句是“请全数到会勿漏为要”,并且在“漏”字中间加了一个圈。我当时固然觉到圈得好笑,但是毫不介怀,这回才悟出那字也在讽刺我了,犹言我得了教员漏泄出来的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