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的望着脚下的人头,一刹时,我满身的力量都被抽走,双膝一软,面前一黑,将要晕倒,便被九香在耳边的尖叫唤回了魂儿。
我赶快问他除非甚么?
离得太远了,乘飞机而上天的人也看不清空中的环境,惊奇一瞥便热浪逼得挪开了脸,除了火焰山,甚么也没看到。
就仿佛两道平行的空间,我们脚踩的大地便是火山天国的天空,但若非特别的地点和时候,哪怕挖出万米深的隧道也别想看到半点阳间的模样。
全然没有一丝行军途中该有的斗志昂扬。
莫非是一场梦?
方航却亲手将血玉虎魄挂到我脖子里,他说:“戴上吧,本身的债本身还,并且我有个预感,这血玉虎魄...”话说一半,那深坑当中飘来一段阴沉却婉转的乐曲,与山女唱出的歌声相和,方航不再啰嗦,仓猝道:“定天军起干戚舞,唱战歌,全军开赴,王震你们退出二十米以外,本日一别,难有再见之日,如有缘,把酒言欢。”
莫非方航的设法是哀兵必胜?
瞥一眼,方航问道:“你舍得?”
山女的歌声落下最后一个调子,这美到顶点的女妖精轻灵的走到马前,方航拉她上马,两人共成一匹。
说着话,九香走到我身边,方航的老婆则站在定天军的一侧,檀口轻启,咿咿呀呀的唱起歌来。
这呼声延绵又委宛,时而低到听不见,等他们将这一口气呼尽以后,便又开端沉闷的唱歌,与山女的歌声和在一起。
几万鬼兵,行动极快,也就半小时的工夫便从我面前消逝了,而我也听了半小时的哀乐,内心别提有多难受了。
我扭头,那颗人头被水打湿,却非常实在的存在着。
冰水一激,我猛地回过神来,方航入天国,水洼便深坑,而方才那深坑倒是满满的净水,底子看不出方航曾拜别的陈迹。
九香那颀长的脖颈中多了一条红丝,莫非是山女送她的礼品?
万人收回的声音便很难辩白,我模糊只听懂了几句歌词,仿佛是:“塞上长风,笛声清冷...大漠夕照,残月当空...定斩敌将首级,看罢泪涕残落...报朝廷,那个听...”
很哀怨的歌,仿佛一群衣衫褴褛,摇摇欲坠却手握钢刀不肯投降的将士,最后一次冲锋前,明知必死,对故乡和爱人的思念涌泉般的溢出来后,才会收回的不甘的哀鸣。
伸出两根手指,非常萧洒的做出个还礼的行动,方航轻声道:“走了!”
血腥味钻进我的鼻孔中,很呛人。
斯人已去,或许稍后我也会去,不想再迟误方航的时候,我拱手肃立,说道:“好吧,再见了!”
方航让我不要问他,这个题目连科学家也没法解答,老天爷统管的天下总有很多超乎常理的存在。
泛动的水纹让我没法看清他的长相,可那笑容却让我不寒而栗。
他们同时呼出降落的调子,仿佛一柄大锤直击我的心灵,身材没有不适,脑中却为之一震,感到无尽的苍茫和哀思的氛围。
十二卫亲军列成的长蛇阵自树林中冒出来,一眼望不到头,方航领着我到了深坑边上,我探头一看,顿时明白方才水洼开锅是如何回事。
刚才那几秒钟所产生的统统都让我措手不及,半月形的水洼两边被我一剑劈出两道剑痕,水面突然降落一米,化为水珠渗入泥土。
哗啦啦的水珠自天而下,将我俩淋成了落汤鸡。
我极力挥手,方航便勒转缰绳,双腿一夹马腹,那玄色的大马奔腾起来,几步后纵身一跃,落尽了深不见底,直通阳间的坑洞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