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无人言语。
青芜说完,泽楷遂低下头,目光黯然,看动手中白纸黑字,视野竟变得恍惚。
门缝狭小,照不得青芜满身,却能教渐离看清女子此时耐烦娴雅的神采,专注于笔,落目在纸,细心写着。
七方斋的居士们对这个谦恭和顺的和尚非常和睦,是以也爱屋及乌地对青芜照顾有加。青芜垂垂地跟他们熟悉起来,晓得了这个天下上除了她一向困守的那些人跟豪情以外,也能够有如许轻松划一的人际干系,她不再是众星捧月的公主,仅仅是这尘凡间与泱泱众生一样的人罢了。
“又是去七方斋讲经?”青芜问。
不想渐离如此发起,青芜与泽楷面面相觑,都未答复。
青芜第一次跟渐拜别七方斋是在送泽楷去书院的第四个月里。那一天成台城下着细雨,青芜将泽楷送进书院以后就跟渐离一起坐车归去,但是在半道渐离却说要去七方斋讲经。
待青芜和泽楷都上了车,车夫便驾车分开。
青芜也早已经瞥见泽楷笑意盈盈地出来。她站在原处,只等泽楷与学友道了别,两人间隔不远了,她才上前,问道:“累不累?”
泽楷哽咽一声,艰巨点头,转过目光正要同青芜再说甚么,倒是就此瞥见门外灰衣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