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珠的目光在七王身上打量一遭,又调转过来看七妹,猜疑兮兮地挤出一句话来:“这也忒巧了吧。明珠,你们两人方才是不是在一起啊?”
一行珠光宝气的朱紫徐行至兽头门前,华舆将将停稳。仆妇们早在门口的位置扑了猩红地衣,车舆帘子一挑,几个着宫装的嬷嬷上前搀扶,一名周身华贵的端庄美人款款下了车舆。华珠美眸微掀,只见那美人着真红大衫,梳百鸟朝凰髻,绛朱色的宫绦在风中悄悄摇摆,恰是此前几次的长公主萧念真。
萧穆着亲王服冠,华服之下少了几分闲云野鹤的云淡风轻,衬出常日里鲜见的雍容气度。他神态平和,清润的目光顺着赵四娘子高低打量一番,含笑道,“你不必多礼。你还未满师,按例仍当称本王博士。”
念真公主面上勾起笑容,忙忙请诸位免礼,她笑盈盈的,视野从赵氏几位娘子郎君面前顺次掠过,定定落在华珠身上,笑道,“四娘子真是出落得愈发水灵了。本日陛下命我为你的女宾,也是我们的缘分。”
萧念真微点头,在随行丫环们的搀扶下款款提步入赵府,语气嘲弄道,“侯爷真是会谈笑。赵氏一门是我大越第一世家,承远侯府如果舍间,只怕天底下就没有好去处了。”说着拿帕子掩口而笑。
客气酬酢几句,长公主约莫发觉了甚么。她秀眉微蹙,视野在一众来宾郎子们细细网罗一番,不由猜疑地挑了挑眉,看向宣霸道,“我觉得老七与五弟都是华珠的博士,该当同来的。如何,老七没来么?”
华珠一笑,恭恭敬敬道,“承蒙陛下同公主厚爱,是华珠天大的福分。”
专门传话的小子嗓门儿大,门内立侍的仆妇听了,忙忙往前厅禀告。长公主为女宾,是恭熙帝亲身受命,如此尊荣天然怠慢不得。家主来宾闻言,纷繁敛了笑容站起家,立在门前正号衣冠,待统统妥当了方往门前迎高朋。
四娘子不知宣王在打量本身,她屈着膝盖见礼,那人却半天没回应。双膝屈久了略微发酸,但是人前又不好有所透露,只好咬着牙苦撑。是时闻声一道柔润的嗓音重新顶传了过来,萧穆道,“我是你师尊,本日你及笄,自当送你样东西。”
仆妇小子们在厅前厅内侍立,赵青山笑容满面同诸位高朋谈天,听得门前丫环传话,说夫人同四娘子来了。世人举目去望,只见赵氏大妇同着盛装的四女人款款入内,珠光宝气极其素净。
萧念真说这话不过是随口,但是说者偶然听者故意。本日赵府来的都是世家高门后辈,听了这话,诸人面上的神采都变得有些奇特。大家皆知,畴昔的大越朝廷,数位皇子中陛下最倚重太子,无人能出其右,但是现在的风景却大不不异。
晴空万里不见云彩,赵府兽头大门前,几个小子正焦灼而立。他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长街那头打望,终究,远处飒踏马蹄作响,抬眼看,见顶马在前,禁军保护在两侧,背面一辆华贵车舆缓缓驶来。
娘子郎君们徐行,正说着,将将行至一处垂花门前,一抹倩影便悄悄溜了出去。
“……”七娘子娇弱的身板突然一僵,忙忙摆手道,“没有啊,我如何会和七殿下在一块儿呢。”
世人相视一眼,面上都是心照不宣的神采。承远侯很快从思考中回过神,他掖袖一比,朝公主毕恭毕敬说了个请,“恭迎长公主临驾,实在令舍间蓬荜生辉。”
华珠怔了怔,昂首一看,只见面前摊着一只玉节子似的左手,掌心广大,上头鲜明卧着一枚通体乌黑的羊脂玉坠,在日光还是下华辉熠熠。她讷讷的没回过神,倒是承远侯在一旁笑了起来,催促道,“华姐儿,欢畅得说不出话了么?五殿下赐你大礼,还不快谢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