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的目光却刹时冷了下来,她心道真是作孽,本身与萧家的男人还真是缘分不浅,上回在这儿遇见萧衍,这回倒是没遇见他,却赶上了他的亲兄长。
驾车的小子驱马前行,车舆转动缓缓向前,载着赵氏两位嫡女从太学馆回承远侯府。路过阛阓,人头攒动好不热烈。华珠瞧见一处卖泥人的小摊,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扯着明珠的手指给她看,道,“你瞧,两年前的除夕,我偷偷带你溜出府,就是在这儿买的泥人儿,还记得不?”
“……”明珠寂静半晌,俄然不晓得该说些甚么好了。
主子小子们立在一旁等待,恭恭敬敬地等着二位娘子去选泥人。摊子前有三俩孩童,骑在父亲的脖子上嘤嘤地哭,阿娘连着哄不住,便取出些铜板买了个泥人,递到孩子手中,那几个小家伙顷刻便破涕为笑了。
“是啊,你也说他是极好的人物,我这村妇性子哪儿配得上他啊。”华珠瘪着嘴干笑了两声,“以是得让人家另觅良缘,千万别被我糟蹋了。”
两人不明以是,抬眼望,却见她们二兄正满脸笑容地望着张府那位标致令媛,颇是竭诚的口气,“张蜜斯,此处博士讲得不甚清楚,我不大明白,蜜斯可否看在同窗的交谊上,稍稍指导礼鑫一番?”
明珠翻了个白眼,不甚甘心道,“能啊,并且鹣鲽情深,恩爱敦睦。”
“哟你这小丫头电影,姐姐美意美意提点你,你丫还吡哒我!”华珠边说边伸出指头戳了戳mm的脑袋瓜子,“你个小没知己的!”
华珠抿唇,“你如何晓得没有这一日?世道都是会变的,当然有这一日。”
“哟,你还不承认。”四女人打趣儿她,语气嘲弄至极,“今儿个又被七王叫去训了一顿,又被欺负了吧?”
四女民气神不定地抚胸口,如有所思地感慨,“最好不是。我与那宣王是真的对不上眼,求老天爷开开恩,千万别让我再嫁给他。”
“哎呀,归正也不是甚么奇怪玩意儿。”华珠笑了笑,眼中的神采有少量的暗淡,“久珠身子弱,出身也不高,这辈子都没甚么机遇出府。这些粗鄙玩意儿你瞧着不希奇,她却连见都没见过,买几个归去带给她,也聊以安慰么。”
明珠挽着华珠的胳膊朝外走,边走边点头,“应当不是。”她上辈子与萧衍几近不熟谙,这辈子阴差阳错,还不是成了一段孽缘……
闻言,娣德美眸抬起,目光从他手中的书册上仓促掠过,一柳眉顷刻便皱起了,道,“博士课上讲得再清楚不过了,你没闻声,必是进学不消心。”
两姐妹正笑闹着,六郎却从背面走了上来。他微皱眉,伸手扯了扯姊妹二人的袖口,往礼鑫那头飞了个眼色。
七娘子听了不住点头,“可贵四姐姐如许为久珠考虑,她心中若晓得,必定非常动容。”
“是萧琮。”
明珠听了脸一红,刹时回过神,赶快埋着头仓促忙忙地收东西,一头啐道:“四姐姐一天到晚净说些混话,我想他做甚么!”
两年前她在这儿买了泥人,看了烟花,还在这儿第一次遇见了萧衍。当时她对他避之唯恐不及,是千万想不到两人会到现在这一步的。思忖着,不由又想起他常日的霸道与和顺,小脸上顷刻滚烫一片。
“真的么?”明珠将信将疑,正要持续说甚么,一道惊奇的低呼却从背面传来,颇带几分欣喜的语气道:“这不是赵家的七娘子么?”
“说到底,满是父亲的错。”明珠蹙眉,“如果他一心一意待母亲,便不会娶白氏和柳氏,庶兄庶姊们也不会出世,更不会蒙受这些不公了。如果有朝一日,这天底下的男人只能娶一个女人,一辈子只能对一个女人好,那就万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