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赵永忠一家六口还没走出赵永芳家大门儿,就闻声隔壁自家的院子里传来赵乔氏震天的骂声。
院子里赵乔氏正冲着宋氏大声骂道:“好你个懒婆娘,让你洗个衣服,磨磨蹭蹭地拖到现在还未曾洗!”
只听砰的一声,赵乔氏一脚把洗衣盆踹开。正低头拿盆的姜氏一阵错愕,忙抬开端来看向赵乔氏,被她指着鼻子骂道:“现在这世道,吵嘴都倒置了,婆婆是主子,媳妇是祖宗。让洗个衣服还得婆婆三催四请,还真把自个儿当作祖宗了!”
目睹闹得不成开交,门口的人也越聚越多,赵永忠和姜氏对视一眼,双双无法地给赵乔氏跪下,要求道:“娘,是我们错了,您消消气吧!”伉俪俩很清楚赵乔氏闹成这般,就是为了明天他们背着赵乔氏去请郎中,又自作主张送赵四娘去镇上看病。现在只要给赵乔氏下跪认错,做小伏低,让赵乔氏拿捏住本身,她的气才气消。
等赵永忠驾着骡车分开后,中间的媳妇向方才和姜氏对话的赵永江媳妇程氏问道:“那是谁家的媳妇?他家小闺女咋的了?”
赵永忠见姜氏受委曲,看不畴昔,忍不住替姜氏辩白道:“这几日为了四娘的病,确切是忽视了家里的活计,可孩子他娘也不是用心的……”
边上一向低着头纳鞋底的媳妇听了这话,接口道:“不会吧?我瞧着赵老爷子倒是个明白人,不该如许啊!”
要说这宋氏还真是个薄命人。
赵永忠“嘿嘿”干笑了两声,忙和赵永芳告别,领着妻儿回家了。
赵成蓝冲兄嫂吼道:“你们做啥?想要逼死咱娘哪?”
骡车轰动了这些正在闲谈的人,有人就大声问道:“永忠媳妇,你家小闺女咋样啦?”
赵四郎小声嘀咕道:“奶又在骂大伯母了。”
姜氏和孩子们见了忙上前去拉赵乔氏,好不轻易拉开了,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赵乔氏干脆坐倒在地上,又哭又闹,嚷道:“我生了个不孝子啊!”
程氏道:“如何不会,我家小叔子就住在他家隔壁,昨儿我去串门,这但是我亲耳闻声的!”
姜氏笑着应对。
聊了一会儿,因为赵四娘的身材还比较衰弱,赵永忠一家便告别分开,赵永芳佳耦也不便多留,忙送客出门。
赵永芳不想让赵永忠尴尬,笑道:“婶娘的身子骨结实着啊!”
另一个知情的媳妇插口道:“赵永忠他娘死活不肯出钱医她孙女,李郎中是赵永忠先斩后奏请来的,那诊金还是赵老爷子发话了,才取出来的呢!”
现在已经是傍晚,下地干活的村民陆连续续归家,在外逗留的媳妇也得回家做饭,时不时有人从老赵家门前颠末。听到内里的喧华声,已经有好几小我停下脚步,站在门口看内里出了甚么事儿。
程氏道:“你刚嫁到我们村,恐怕还不晓得,赵永忠他娘最是心硬!我可传闻昨儿赵永忠带他闺女去镇上瞧病,没钱给药钱,跪着求他爹娘出钱救人,可老两口眼睛眨都没眨一下,愣是没往外掏一个子儿!”
赵乔氏见儿子不帮本身,反而替姜氏出头,肝火高涨,大声骂道:“好哇,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啊!”说罢,一把扯住赵永忠,用脑袋去撞儿子的胸膛,边撞边骂:“你个不孝子!”
南北走向的沂河沿着静海县蜿蜒流淌,一条支流从赵家村缓缓流过,将赵家村分红了村东和村西两部分。
骡车持续往前走,快到老赵家了,赵永忠跳下车,拉着骡子的笼头,向赵永芳家走去。
宋氏虽常常无端挨骂,却没有半句牢骚,老是逆来顺受,任劳任怨。本日也是如此,宋氏并不辩白,和婉地低下头,低声道:“娘,是我不好,我喂完猪就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