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满脸是血地看着她，龇牙。
“您御驾亲征，哪有打不赢的仗？”刘太医想笑，眼眶却发红，慎重地给她磕了个头，“微臣忸捏。”
“刘大人医术了得，是御病院的珍宝。”长念喃喃道。
心口一热，长念咧嘴笑了。
“陛下，请让微臣诊脉。”刘太医跪在床边急得直叩首，“在此地染上风寒实在凶恶！”
黄宁忠闻言就一巴掌给他重新扣回地里。
大周建朝至今，没有哪个天子像赵长念这么不要命，但她已经把命搁里头了，叶将白能做的，就是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歌功颂德。
少年含混怒道：“你这小不点还没我高。”
少年神采庞大地站在长念床边，牙齿漏风地问她：“你到底甚么人啊？”
“吾皇心系百姓，御驾亲临怀渠，誓与百姓共存亡，此乃大周百年之幸，万民社稷之福……”
少年垂眼：“不是，我现在是贼人。”
洋洋洒洒三千字，说得朝中百官震惊不已，沐疏芳更是直接在朝后将他拦下，冷声诘责：“你打的甚么算盘？”
这还叫为他好？刘太医要急死了：“您不让微臣诊，才是当真要了臣的老命！”
“娘娘如果感觉鄙人冲犯，大可令刑部将鄙人抓走问罪。”叶将白嗤声斜眼，“鄙人就站在此处不动，等着御林军。”
“去怀渠散心不可？”叶将白横眉，“你与其在我面前闲逛，不如去把怀渠那些人给清理了，连我亲身送去怀渠的东西都敢剥削，要钱不要命。”
朝堂上的歌功颂德，官方临时还没有风声，长念与黄宁忠去派粥的第二日，粥棚就被砸了，传说里那群凶暴的灾黎来了，抢了粮食还想打人，被黄宁忠按在地上一顿暴揍，牙齿掉了几颗，漏着风谩骂：“鹰爪喽啰！”
少年涨红了脸，别开眼道：“也算一言九鼎。”
“没遇着禁止？”
“国公好大的口气。”沐疏芳皱眉。
“……没多短长，也还行。”少年哼哼唧唧隧道，“你说的粮食，外头一天也没断。”
长念点头：“朕不让你诊脉，是为你好。”
“可我如何听林茂说，宫外侯着要去怀渠的马车啊？”
“还会有？”少年嗤笑打量她，“你算甚么？能摆布督察使么？说出来的话几斤几两重？如果前面没粮食了，把你剁了煮汤么？”
疫情囊括之地家破人亡的事已经屡见不鲜，但这是长动机一次亲眼所见，场面新鲜，不再只是奏折上冰冷的一句话。她开端当真想要如何应对，要如何操纵怀渠本身有的东西，如何调剂怀渠没有的东西。
清算好粥棚，长念让人将这些暴民押回衙门，只留下这个少年在柱子上捆着，和她一起持续布粥。
“谁担忧她？”叶将白嘲笑，“她有个三长两短，这皇位必然换我来坐。”
少年不屑地呸了一口血：“我们不抢，这点粮食也救不活多少人！”
风停云笑着上来打圆场：“国公担忧陛下，表情不佳，还请娘娘谅解。”
叶将白眼神阴沉，皮笑肉不笑地逼近她半步：“娘娘乃中宫之主，连陛下甚么时候出宫的都不晓得，也有脸面来责问鄙人？”
长念惨白着脸笑：“如何？感觉我短长？”
长念歪着脑袋戏谑：“那你现在说，我的话有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