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屑飞溅,叶将白嫌弃地皱了眉。
冯静贤皱眉点头:“不放不可了,再不放,全部朝野大乱,届时太子回京,内忧内乱齐下,殿下回天乏术。”
“父皇、父皇。”
长念不管,砍得一下比一下用力,七八刀下去,栅栏回声而断。
长念一顿,转头看去,就见唐太师和文阁老等人带着人马过来,一见她就上马拱手:“请殿下速速回宫,有要事相商!”
北堂缪将她抱上马,沉声道:“殿下先行回宫,鄙人领兵护城。”
宫漏一点点地流着,长念握紧了拳头,嘴唇发白。
“殿下,不成啊!”冯静贤吓得赶紧拦住她。
“……”这是宁肯本身吃力,也不肯跟他低头。
冯静贤不敢后退,只能低头抱着她的腰以拦。长念冷着脸,将他一并带到囚笼前,然后提刀,“哐”地就砍向栅栏。
唐太师点头:“半柱香也不能再迟误了殿下!三镇传来急讯,太子殿下拥兵往京都来了!”
“殿下!”红提惊呼着去扶,长念摆手,自个儿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说罢上马,想亲身出来看看。
“国公。”冯静贤躬身施礼,“这几日委曲您了,但陛下骸骨未寒,您总不幸亏灵前如此。”
“殿下,朝中民气不稳,暴动时有产生,不如先放辅国公出来,以定大局……”
“殿下可想好了。”他清算着袖袍,漫声道,“这大殿的门鄙人一旦出去,殿下会多很多的费事。”
“殿下……”中间的宫人看得不忍心,想提示她句甚么,长念点头,不筹算听他说话,一扭身就往外跑。
夜幕落下,宫里响起丧钟,长念抓着缰绳策马跑在大街上,恍若未闻。几经波折,她终究找到一处有官差看管的宅院,欲闯,门口的官差不让,哪怕是北堂缪过来,给他们看了信物,这些人都还是不让。
“我若不放他呢?”长念低声问。
“殿下,陛下薨逝,理应设灵招高僧超度。”
长念拧眉,不甘心肠看了看那宅院,问:“可否给我半个时候?”
帝王下的遗旨没有史官在场,没法作数,赵抚宁太子头衔仍在,这个时候杀个回马枪,为的是甚么不言而喻。
“殿下,武亲王不在,三镇之兵无人可调。”
帝王眼眸阖上,脑袋耷拉下去,干枯的脸上透出一股子青玄色,手也垂垂生硬。
长念抬刀持续砍下一根:“不晓得,也无妨,等这囚车砍碎了,让人清算洁净,国公也能见群臣。”
她放下帝王的手,将他扶着放回被窝,给他盖上被子:“儿臣亲身去找,必然能找返来,您再对峙一会儿。”
长念抿唇,刚强地替他搓手,喊他:“父皇。”
但是,她刚跨出一步,背面就有急马驶来,大声呼:“殿下!”
与他无关,他想。
长念怔了怔。
滚烫的眼泪从咧着的嘴角边滑落下来,砸在龙纹的锦被上,长念用力搓着他的手,哽咽道:“是儿臣没出息,儿臣没能庇护好您,儿臣没能找到解药……父皇,您再等等,就再等一会儿好不好?”
冯静贤大松一口气,跨步上去将囚笼翻开,拱手道:“国公请。”
“有何不成?”叶将白挑眉。
叶将白勾唇:“鄙人饿得走不动路,实在并非成心冲犯仙灵。”
“父皇?”她喊了一声。
北堂缪跟在她身后,面无神采。
长念还握着他的手,只感受凉意俄然袭骨,如何握也握不暖。
长念侧头,看向囚笼里的叶将白。
长念睫毛颤了颤,起家,走到囚笼跟前:“宫门欲开,国公筹算委身囚笼见群臣?”
“让开。”长念皱眉,“迟误不得了。”
他平和地浅笑着,眼里有锋利的东西一闪而过,似嘲似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