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缪安步走过来，端倪在烛光下垂垂清楚，英眸里闪着光道：“刚给太后请过安，便过来了。”
但是，长念没让人去撞门，她很清楚太后是偏疼赵抚宁的，哪怕门撞开了，这懿旨太后也不会下。
北堂缪坐在茶榻上，看她似睡非醒的模样，晓得她也是累极了，干脆将她揽过来，让她趴在自个儿的腿上。
长念一怔。
“太后娘娘说……殿下之前送的珠子，她都镶在了凤冠上，只是委实太重了，不能戴，就摆在屋子里看着。”
红提半夜惊醒，镇静地抬眼，就见屋子里的烛火已经燃尽。
鼻子一酸，长念咬唇，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人道就是如此古怪，有禁止的时候，千方百计也冲要出重围，一旦你罢休让他走，他反而会在那敞开的门口踌躇不前。
一看就是没抱甚么但愿的。
“没有哄你，太后当真是如此说的。”北堂缪感喟，“你若不信，等明日之战结束，我随你去给太后存候，如何？”
自从父皇驾崩，太后就大病一场，闭宫不见人。冯静贤曾说过，如果太后能下一道懿旨，扶正她，眼下这卑劣的环境就会改良很多。
“宁忠。”她咬牙，朝人劈手指了指那抹白影，“箭射得着他吗？”
战前一夜，长念披着长衣在灯下看战报，连日的劳累让她蕉萃很多，本来就不大的一张脸，眼下更是瘦得叫民气疼。
不像她，非要日思夜想，精疲力尽，才气在这乱世当中走上两步。
“停歇？”
太籽气力大增，布军已呈放肆的半包之势，京都得各地之人前来互助，但杯水车薪。朝中仍有很多老臣主和，长念一旦辩驳，他们就非议她妄图皇位。京中百姓被人煽动，很多人骂她窃国，拒太子于城外，用心叵测，乃至守城之军也有叛逃者。
长念很风雅，给足了机遇让他们踌躇，同时破格汲引了七八个忠心耿耿的人，最短长的直接从禁卫升迁至兵部侍郎，委以重担。
笑是笑了，眼泪却没掉完，哽哽咽咽地哭了好久，才打了个呵欠。
北堂缪微哂，表示她退后些，然后攀着窗台就越进了屋子，将她按在中间的茶榻上坐好，然后渐渐低身，半蹲在她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