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将白翻了个白眼,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到底是被谁惯出来的这副没法无天的模样?他如果就这么从了,面子往哪儿搁?
长念:“……”此人还真是,叫人不晓得说甚么好。
自从离建国公府,长念就再没吃到过了,眼下很想硬气地说不吃,可余光瞥啊瞥,她咽了口唾沫,还是软了语气道:“多谢。”
叶将白大怒,一时也口不择言:“你觉得我不想?”
因而他轻叩院门,问:“殿下可有空?”
红提正在清算行李,赵长念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正在翻看甚么册子。
“过奖。”叶将白哼声道,“我可没殿下这么短长,一言分歧回身就走。”
长念一顿,昂首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隧道:“没空。”
“赵长念。”揉了揉眉心,叶将白怒道,“你非如许阴阳怪气的是不是?”
“乳燕归巢”是瞿厨子的成名点心之一,糖丝做成的燕巢,里头托着裹了糖霜的白糯米,拇指那么大一个,甜而不腻,每次都把长念吃得舔手指。
大师都是成年人了,他愤恚地想,跟谁闹小孩子脾气呢?谁还会去哄她不成?
“你懂甚么?”叶将白眯眼,“我杀他一人,他子子孙孙要不要来替他报仇?斩草除根才最是洁净利落,况踌躇以儆效尤之效,何乐而不为?”
他做得没错,叶将白很有底气地想。
“爬墙国公不会?”长念高低打量他一圈,眼里模糊有鄙夷。
长念咽下两个点心,想了想,道:“这会儿既然已经无事,国公可愿随我走一趟?”
眼瞧着到大门了,叶将白不情不肯地想走正门,长念却一把拉过他,做贼似的绕去了侧面。
这真是叫人气不打一处来,叶将白冷哼一声,脚尖在劈面墙上一个接力,便跃上了屋檐,居高临下地问她:“然后呢?”
他们眼下的院子里站着几个五六岁的小孩儿,被奶娘带着,像一个个奶团子,笑着闹着在转圈儿。可背面的一个院子里,倒是大人的吵嚷和哭声。
叶将白细心打量她一番,嗯,面色安静,眼里也是一片暖和,想来是已经消气了。
想很有气势地拍桌子恐吓人,可看了看手里还没吃完的点心,长念忍了,横眉道:“国公不是向来喜好这般说话?我也不过是学了三成。”
叶将白怒瞪她。
“与虎谋皮,不沉思熟虑怎能活得下来?”
两柱香以后,叶将白重新站在了别院门口,手里端了一碟“乳燕归巢”,满脸不甘心肠道:“瞿厨子做了这个,让我给殿下送来。”
“王府还充公拾安妥,人手也没安排,殿下这就要急着走?”他问。
“殿下多虑……”
长念捻了点心吃掉一个,甜甜地笑了笑:“那不然留在府里,等着国公斩草除根?”
因而叶将白顺理成章地就在她面前坐下了。
叶将白:“……”
叶将白骨子里是嗜血的,表情极差的时候,向来只要鲜血才气平怒。之前坊间有传言,说他一人血洗过一整条街的暴民,长念当时只当是有人想诽谤他,未曾想此人对性命当真看得这么轻。
宫道上世人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出,长念神采微白,看向他的眼神如寒冬井水。叶将白冷眼还视,内心微微有点发虚,可转念一想,有甚么好虚的啊,此人想杀他的时候也没嘴硬过,他就过过嘴瘾又如何了?
“做甚么?”叶将白抱着胳膊俯视她,“殿下若还是想为姚家人讨情,那鄙人可先归去了。”
长念跟着爬上去,看了看院子里头,拉着他一起踩瓦檐,去了屋顶背面。
“鄙人既然没有筹算压服殿下服从鄙人的观点,殿下何必如此介怀?”叶将白感觉好笑,“姚重夜一家人跟殿下有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