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乾只是伸手摸了摸她柔嫩的长发,帮她盖好被子。
杜月芷被他捏揉得心神狼藉,本来高烧才退了一会儿,如许逼的急,未几时已经出汗了。她连汗都顾不得擦,小声的,不幸巴巴地告饶:“九殿下,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我还发着烧,是个病人呢。”
那衣服上还绣着青蝙落霞,滚着金边,分外华丽,杜月芷边咳边去擦药汁,夏侯乾握住她的手腕放回被窝道“别管衣服了”,帮她拍背顺气,待她咳得好一些,又将她扶躺下,拿枕头垫高,这才命人去打水来。
常氏,不过是沾了常家的光,宫里又有一个娘娘照顾着,利字当前,金银为托,以是才气如此专断跋扈,肆意霸行,竟公开虐待庶女,一点动静也没有传出去,可见她的擅权有多大。不过越是如许的女人,越有不成告人的缺点。
夏侯慈已经迈着小长腿跑到床前,趴在床上,小声呼喊:“月芷姐姐,月芷姐姐,我来看你啦,你别睡了。”
常家独占三省私盐的局面,看来要改一改了。
被忘记多时的夏侯慈“啊”了一声,忿忿不平道:“连这些中和的东西都没有,月芷姐姐,你们这里如何甚么都缺?”
“头还烧的短长吗?”
杜月芷摇了点头,想把这令人烦恼的动机打散,忽见身边的丫环们呼啦啦散开,连福妈妈都站了起来,目光扫到来人腰间的麒麟玉佩上,浑身一肃,顿时拦住正要诘责的抱琴,跪倒在地,口中恭恭敬敬道:“老奴拜见殿下。”
获咎了主母么?想到阿谁银盘脸,笑容满面,摆布逢源的美妇,夏侯乾冷哼一声。
她敛眉收目道:“回殿下,老奴并不识。只是本日听管事的说有宫里的高朋到访,老奴便多了个心眼,看殿上面孔不俗,气质神武,又佩有唯皇子才有的麒麟玉佩,以是便大胆猜出殿下的身份。”
杜月芷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眼中的人忽而近,忽而远,眼皮也越来越重,闭上,展开,展开,闭上,垂垂的没了动静,完整睡了畴昔。
成果又是骗他,她过得不好。
“别动。”夏侯乾让他们退下,伸手拧了毛巾,擦着杜月芷的脸,将药汁擦洁净,暴露乌黑香馥的面庞来:“你困了,睡吧。”
“名不正言不顺,殿下你……啊……”
杜月芷真没想到夏侯乾会这么乱来,一抽,没抽动,顿时不淡定了,看了夏侯乾一眼,眼波活动:九殿下,罢休……
“我不困。”杜月芷连连点头,像喝醉了似的,头晕晕的。
“十三弟,闭上眼睛。”夏侯乾叮咛。
十几年前洛河公主住在宫里的时候,福妈妈曾见过唯有龙子可佩带的麒麟玉佩,跟面前的少年所佩带得一模一样。
“你最好甚么也不要做,好好给我养病。”他警告似的,狠狠握紧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一把,缓缓出了口气,这才把她的手放入被窝,又压了压她肩头的绸被,端过放在一旁的药,一口口喂给她喝,又对站在中间呆若木鸡的世人道:“这些药苦,去拿一些蜂蜜饯或者奶糖来。”
莫非她病的如此短长,竟产生了幻觉不成?统共才半个月没见,她就这么想他了?
一大一小两只手敏捷捂住夏侯慈的嘴巴,夏侯慈瞪大了眼睛,向上一看,是淡定的九哥,向下一看,是严峻的杜月芷。干吗都捂住他的嘴啊,他还没说完……
这世上没有甚么东西是一成稳定的。
杜月芷没做错甚么,可她也晓得,这个九殿下有个怪脾气,就是没事爱找她费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两眼一闭,“晕”了畴昔。
杜月芷酝酿半晌,睫毛悄悄颤抖几下,幽幽展开眼,恍若初见:“啊,是九殿下,另有十三殿下,你们如何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