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摇了点头,叹了口气。
“这类事,怎能让她晓得?那次陛下贸冒然去抓她的手,把她吓坏了,就那么个固执的小人儿家,也还做了数月的恶梦……唉,我们也算不上钟鸣鼎食之家,现在子嗣尚是薄弱,大房二房都只各有一个儿子,胤哥儿的孩子还没了,实在经不起折腾。幸亏月芷现在更加出息,宫里的娘娘倒还喜好她,若公然是进宫的命,命道如此,也难违逆……”
“这东西金贵,传闻是贡品,不过陛下不让记实在册,也就不能算御赐之物,是以我揣摩陛下的意义,只怕是伶仃送给芷丫头的生日礼品。”
朱氏也不由得愁绪上心头:“月芷是嫂嫂的孩子,嫂嫂又是那样的成果,如果月芷晓得,只怕不肯进宫吧。”
“银子的确是给月茹娘舅的,不过封口费倒是哥哥你。”杜月芷脸颊浮起淡淡的笑意:“齐姨娘脾气脆弱,又无主意,想的又少,极易被调拨,月茹在常夫人膝下长大,固然本性比齐姨娘强了些,但总偿还是有影响的。她们这些年一向补助娘舅,早就构成了无底洞,那娘舅也一时弃不了。我想他此次来打秋风,还带了孩子来,只怕不是那么好打发的,需得哥哥去帮手震慑震慑才好。”
她虽未从小与皇子们长在一处,却救了十三皇子的眼睛,有了渊源,继而多了与皇子们相处的机遇。这个机遇,平凡人家难再得,却来临在她身上,不得不叹一句世事无常。
杜月芷脸微微一红,声音软软地叫了声:“哥哥——”
有的事情,并非她们才气所及,畴昔如何,将来如何,自有定命。她们模糊发觉到,那伴随周身的暗影,跟着时候的逝去,已变得淡薄,终有一天会消逝,但那一天,尚不知来得是早,还是晚。
杜月芷进了宫,见了夏侯乾与夏侯慈,天然欢畅,夏侯慈又拿出很多羊毫颜料,说要给杜月芷画寿礼。杜月芷看着风趣,就拉着夏侯乾一同做起画来。画着画着,就变成了你给我添一笔,我给你添一笔,闹得不亦乐乎。菱妃也乐得看他们欢愉,这宫里的日子又闷又长,杜月芷一来,给这孤傲愁闷的宫中糊口带来很多乐子。不过她精力不济,歇了午觉,陪着杜月芷的人就剩下兄弟二人了。
……
“人多,闹得头疼。”夏侯乾从善如流地从她手里接过画笔,放在笔洗中,接着伸手在她脖子前面,悄悄按了起来。他力量不大不小,掌心温热,按摩恰好合适,舒畅得杜月芷眼睛都眯了起来。
“是同一天?”老太君明显有些惊奇,细细看过,公然是同一天。
杜怀胤与杜月茹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转过甚来:“这位是?”
杜月茹这边闹翻了天,那边荷花洞子,杜月芷亲身封好了五百两银子,让青萝把杜怀胤请过来,将这三百两放在哥哥手中。杜怀胤笑道:“一早吃紧忙忙把我叫过来,是感觉哥哥给你做生日辛苦了,拿出几百两犒劳犒劳哥哥?”
“这个孩子设法与我们分歧。她是吃过苦的,现在又再度繁华缠身,只怕也都看开了。我实在也成心将她嫁入皇家,杜府并未曾出一个王妃,如果薇儿争气,也许现在府中已在策划这件事,恰好她又不争气,越活越畴昔了。芷丫头倒是个争气的,只可惜是庶女,难做正妃。”
这也是老太君一再放松杜月芷自在的来由。
她们的担忧不无事理。
夏侯乾使了个别例,哄走了傻弟弟,再一挥手,服侍的宫女顺次退出,悄无声气的。等杜月芷从画中抬开端来,房中已经只剩他二人了。
“这银子是哥哥拿的,事情是哥哥办好的,月茹看在哥哥的面子上,想必会大发慈悲,饶过我这一回。”杜月芷含笑道。实在也不尽这个启事,她知事情不成拖,等月茹来找她,不如她先帮月茹处理题目。更首要的是,月茹本就对她埋没恨意,如果她拿出银两,讨不着好,反而更加刺激了月茹,事情就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