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芷吃了一惊,往上游走。
乌氏眉毛一挑:“李嫂子,你也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谁给她用饭喝水赡养的?我如果心狠,能把她养这么大,养到合着外人来欺负养母?你倒是尖着嘴做了口舌豪杰,有本领,你把她带了去,你赡养!”
杜月芷从河里洗完衣服返来,仿佛扭了脚,走路一瘸一拐的。乌氏看着她走出篱笆,便回屋打发李念上床睡觉。没过量久,她听到内里有人叫”乌嫂子”,出来一看,竟然是庄里师爷和李嫂子。而本来分开的杜月芷躲在师爷身后,悄悄暴露半张脸,胆怯地看着她。
师爷摆摆手:“你当家的不在,我就不出来了。”他将杜月芷推到身前:“方才在路上碰到芷女人,被一只大狼狗堵住,吓得不幸见儿的,幸亏碰到李嫂子才得救。问她为甚么这么晚还在内里,说是要去东庄陪你婆婆。李嫂子说夜路伤害,叫她家去,她不肯,李嫂子没法,拉着我来了。乌嫂子,芷女人也大了,走夜路毕竟不当,你看这……”
听她惊呼,大师都围上来看,只见白嫩细瘦的胳膊上,到处都是掐痕,鞭印另有掌印,新伤旧伤层叠不穷,的确触目惊心。杜月芷后知后觉,忙放下袖子。
“好了,你去把衣服洗了,记得早晨去老婆婆家睡觉。”乌氏说完,见杜月芷抬起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她,似有不甘心之意。
该死!她咬牙,哈腰脱了鞋袜,将衣裙卷起,朝那人走去。河水如冰刀砭骨,她口中呼出白烟,打着冷颤,抓住那人的衣领,借着河水之力,将他拖登陆。
乌氏是个很谨慎的女人,现在听巫婆的话假装有孕在身,对任何能够威胁到孕事的东西都很警悟,是以她连门都不出,就怕在冰上摔交。并且略微大点的声音都能让她情感不安,对炮声特别严峻。她叫杜月芷细心查找,看看家里有没有遗漏的炮,一个都不能留。杜月芷交来回回找了好几遍,确认没有。乌氏放了心,叫她走:“趁着月色早点去陪李婆婆。”
她挪动脚步,忽而闻声那少年微微侧首,口中有声。
也是,她婆婆家住的茅草屋四周漏风,大夏季的任谁也受不了。要不,让她别去了,锁在药房不叫她出来就行了?乌氏暗自思忖,不经意间摸了摸肚皮,刹时想到巫婆子的话,顿时将方才冒出来的一点柔情给压了下去。她如果对杜月芷好,那腹中的胎儿就伤害了,不可!绝对不成以!更何况,今晚另有高朋来,她不能叫这丫头坏了事!
乌氏现在总怀不上,传闻只要假装有身,就能骗过送子娘娘,过不了多久就准能怀上。她科学得很,每天躺在床上“养胎”,期冀得偿所愿。
乌氏皱了皱眉,劈面不好发作,面向师爷笑道:“师爷如何来了,快请屋里坐。”
不对,有血腥气,是血!
“没有,没有……是我本身不谨慎摔的,请你们千万不要跟乌嫂说。”杜月芷冒死点头,眼睛里暴露惊骇的目光,而后垂下头去洗衣服,悄悄抹眼泪。
乌嫂内心把杜月芷骂了个狗血喷头,脸上还堆着笑:“师爷,这话如何说的,仿佛我叫女人走夜路似的。我早叫她出门,必是她本身贪玩才误过天光。”
她并没有去井边,直接端到河边洗,那边另有一些庄子里的女人在洗衣服,见她端着大盆,只暴露半张脸,笑道:“芷女人来了,这么冷的天,你乌嫂如何还叫你洗衣服呢?就算洗,也该在家烧了热水洗,你这么小,寒天洗衣服轻易落下病根。”
杜月芷说着将盆放下,挽起袖子,伸手将要洗的衣服浸入水中。冰冷砭骨,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离她比来的女人伸头看了看:“水冷吧,要我说,你不如早些家去,烧了热水倒还好些,眼看着你就要说婆家,这个夏季我看媒婆子都进了你家三回了,合该重视点子……呀,你胳膊上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