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微微愣了愣，还是四喜在中间儿瞧着，从速凑上来捅了捅月桂的胳膊肘儿，“……畴前，三阿哥小主子因唱戏落了话把儿。这回，皇上亲身陪三阿哥一起唱戏，天子都唱戏了，那今后便再没人敢提三阿哥唱戏的不是了。”
淳嫔说不出话来。
廿廿说着便也抿嘴而笑，“可不，淳嫔在宫里为嫔位呢，你便如何靠不住呢？要提及来啊，我们也都算一家子了。”
那库掌忙道，“回皇后主子，主子恰是淳嫔之父。”
那库掌忙回，“主子是董佳氏。”
四喜和月桐两个这才消停下来。不过各自心下都别扭，这便相互都瞪了一眼，各自扭开身儿去找差事干，不理睬对方了。
“……嫔妾痴顽，还请娘娘指教则个。”
廿廿便拊掌而笑，“我就晓得是你！晓得你是当库掌的，却记取你本来不是在御茶膳房这边儿当差的。但是辗展转转的，本来已是调到御茶膳房这边儿来了呀？”
库掌详细地为廿廿说完燕窝的门道，廿廿缓缓抬眸，打量了那库掌几眼，便笑了，“……你们家是哪个哈拉的？”
“……皇上今儿扮上了，勾了脸、戴了髯口，还穿戴戏服；在加上这‘万方安和’的高山戏台还隔着水，冷不丁瞧畴昔，自是一定大家都能认出是皇上来。”
这一家子，才是其乐融融的模样儿。
“我去哪儿？总管大人给个大口语儿吧，你到底叫我去哪儿去？我就是主子跟前服侍的，主子没示下，我敢去哪儿？如何就碍着总管大人的眼了，还没等主子示下，总管大人先想着打发我去了？”
“……你竟没比过那信朱紫去，她坐得比你远，却还比你更快就认出皇上来了。”
还是信朱紫俄然“哎呀”一声，起家左扒右挡地，“哎呀，你们可别闹了！”
但是皇上回到九洲清晏，却还持续召见大臣，忙于国事，仿佛白日没有过节似的。
四喜顿时一愣，“我如何在你眼里，还是小孩儿？”
四喜脸上顿时放出光来，却还用心绷着脸，“甚么叫你的脑筋，我的脑袋瓜儿啊……听着跟长辈呵叱小孩儿似的！”
淳嫔便怔住，笑意从面上、眼底抽去。
——天子唱戏，又是当着这么多人，便不是该说破的事儿。
月桐一惊，有些不成置信地盯住四喜去。
廿廿只用心在婉贵太妃耳边凑趣儿道，“我们都不能叫赏，但是人家毕竟唱得好啊，那便天然还是该赏的。婉额娘，您给那位赏去！”
时泰很有些惭愧，“主子……身份寒微，不敢求见主子们。”
时泰冲动得见面在地，已是哽咽了。
四喜便也急了，“如何就我打发你去了？你也不消往我脑袋上扣这个！甚么就一口一声的‘总管大人’了？我算甚么，我又不是在旗的，你但是我惹不起的姑奶奶！”
廿廿便也没歇着，而是亲身去跑堂炖了一锅子冰糖炖燕窝。
淳嫔虽是嫔位，可跟一众朱紫们是前后脚进的宫，年事相称，故此她出声自是最合适。
淳嫔便又是微微一怔，面色已是模糊发白。
库掌便是管着这库的，南边儿进贡来的时候，燕窝的品级最后一轮儿是要在库掌这儿筛完的，故此当库掌的都必然极有眼力。
月桂瞧着不对劲，从速一手摁住一个，摆布谨慎看看，抬高声两边儿弹压，“你们两个这又是闹甚么？今儿好轻易主子欢畅，你们俩还要来给上眼药不成？”
四喜有些恼了，一甩袖子，“去去去，如何哪儿都有你？”
这一日的端阳，兴尽而散。
——本来就是皇上要唱戏给自家人看，不叫外人瞥见呀！
华妃叹了口气，半垂下头去，借势目光朝向信朱紫的方向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