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她尊敬，谁说她就会在乎你了？她若当真在乎你，她会生下三阿哥，她会叫你现在的处境这般被动去？她若在乎你，当年那肃亲王永锡就也不敢明晃晃地给三阿哥进陈列玉器了！”
绵宁进内，噗通跪倒，便已落泪，“儿子回小额娘，方才救护礼毕，因施礼之处就在延禧宫附近，儿子便赴延禧宫先行问华妃娘娘的安。但是孰料，孰料，华妃娘娘已经……”
未几时，寝殿内传来瓷器跌碎的响声，紧接着星镞惶恐的呼喊声破窗而来——
绵宁眸光凝然，“因为华妃娘娘您本身个儿方才说的那句话有理：唯有这后宫里想要踩着我额娘向上爬的人，才会真正动了害我额娘的心。而諴妃娘娘、吉嫔娘娘是没有这个心机的，而荣常在当年不过是个官女子，便到本日也只是个完整被萧瑟的常在——她们全都没有来由！”
“冤有头债有主，二阿哥你本日来找我，我不怨你；我只是，眼睁睁看着你不去找那真正的幕后之人，心下是为你可惜啊……”
华妃两耳齐齐鸣叫了起来，仿佛有谁在她耳边筛响铜锣，煌……煌……
“……因为我。我信赖小额娘便是为了我，也必然不会做出那害我额娘的事。因为她晓得我会悲伤，小额娘不会忍心叫我悲伤的。”
但是……面前人不是当年的皇上，倒是孝淑皇后的儿子呢。她再在二阿哥面前说他额娘的那些事，二阿哥又如何肯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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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斜以后便是月升，而最叫人担忧的月蚀之事便到了时候了。
绵宁眼中蓦地一寒，“华妃娘娘终究肯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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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现在肃亲王家的十格格也已经与我小舅子熙敏做了亲去，那这肃亲王永锡便也与我沾了姻亲去了。我与三弟，此时在贰心中，亲冷淡近实则是一样儿的，我自不再计算这旧事。”
“统统潜邸白叟儿里，小额娘位正中宫，乃是循序渐进，理所当然；唯有华妃娘娘你，你的进封带了几分的特别去！”
绵宁无声地笑起来，“事到现在，华妃娘娘还想着如何将这祸水给引出去，泼到旁人身上去？华妃娘娘如何不想想，我今儿既然来了，既然会劈面问您这些话，又岂会是当真没影儿的？”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您这会子何不就与我说句实话呢？您这会子肯吐口儿，那说不定我还会感念您的这一番情意，等您走了以后，我还能亲身执礼，逢年过节的去给您行祭奠之礼。”
廿廿便也点头，“便要叫你受累了。”
绵宁却哽咽道，“儿子还请小额娘收回谕旨……今晚月蚀，儿子窃觉得各宫娘娘都不该轰动。此事既是儿子第一个撞见，小额娘便交给儿子措置吧。”
“故此啊，但凡是个成了年的皇子，便都得设法在皇上跟前寻一二眼线去。便不是为了刺探甚么，也得是为了自保……”
绵宁叩首在地，已然痛哭出声，“回小额娘，华妃娘娘她……已然，已然，殁了。”
温馨。
他晓得是他带来的寺人们手脚利落，在他走进寝殿时，便已经将这延禧宫里的女子和寺人都给撵洁净了，或者困在宫门外的值房里，或者圈在角落的耳房里……总归，这当院里是没有闲杂人等的。
她用力攥住帕子，极力安静问，“华妃她，怎了？”
动静是次日才从宫里送出去。皇上此时身在静香园龙神祠施礼祈雨，临时顾不上，并未还宫。
绵宁悄悄阖眼，“我不会记错，就在华妃娘娘你正式册封华妃之前，已然是宫中世人丁中的‘莹妃’了。而‘莹妃’这话儿传起来的节骨眼儿，恰是我额娘崩逝前后……”
——她毕竟不管如何都想不到，今时本日，竟然是二阿哥绵宁找到她面前来算这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