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过年,皇上和主子前后两边儿都要赐宴,各自都忙,故此两人就算碰到一块儿,也都是神采如常,伉俪伉俪的模样儿。也唯有月桂和四喜他们这些知近的人才晓得,两人之间那股子奥妙劲儿还过不来呢。
廿廿深吸一口气,面上安静隧道:“详细说说。”
这本是皇上开恩,但是这巴宁阿却也是个扶不上墙的,这大年月朔的在皇上于堂子祭奠天神之时,唱赞讹夺,导致皇上行叩首大礼的时候儿都几乎出错儿。
更何况,事儿竟是出在大年月朔,又是在这会子这个节骨眼儿上……
四喜谨慎道,“主子别担忧,实则与老侯爷不相干。都是惇太妃那哥哥巴宁阿,身为鸣赞之职,成果在指导皇上于堂子施礼的时候儿,却唱赞错了……坏了礼节,皇上这便大怒,除了定罪巴宁阿以外,老侯爷因是管着鸿胪寺事件的,故此这便也受了连累去……”
月桂心下有些毛毛的,从速顿脚道,“你倒是走不走?你若不去,那我走了!”
“毕竟大过年的,皇上和大臣们还都不办公事呢,那便是皇上要究查鸿胪寺这些个堂官的责,那也能够完整再等几天,等过完了正月十五再说,也不迟啊。又何必非要赶在大过年的时候儿,叫民气底下跟着格登一下儿呢不是?”
四喜忙道,“如果这个,主子又怕甚么呢?主子除了担忧主子跟前人不敷使,主子不能服侍主子以外,旁的全都不在主子心上。”
廿廿本身都忍不住扑哧儿乐了,用心反问,“……姐姐这是何为?”
触手微凉,过了一会子便温润了,廿廿忙垂眸看,竟是根小小的白玉烟杆儿。
月桂忙含笑安慰道,“……这毕竟都是公事,便如二爷在总管外务府大臣的差事上,受了广兴之事连累一样。主子忖着,便是老侯爷受了连累,便也必然没有大事。就如同我们家二爷没过几天儿就被皇大将顶戴给赏还了一样儿。”
但是现在,她都是“老婆婆”了,已然位正中宫十年了。那既然前朝有事,且又是因她而起的事,她便总归不能再袖手旁观呀。不然,来日,她又如安在地下见先帝爷去呢?
“可巧,本年我俄然就想着皇后娘娘也当婆婆了,那这东西倒能派上用处了,这便从速拿了来,贡献皇后娘娘吧!”
廿廿缓缓起家,冲庄妃等人笑笑,“多谢姐妹们今儿这一番情意,叫我得了这么些奇怪的好东西去。姐妹们尽管安闲坐着,我先去将这些好东西都搁好了去。”
皇上的意义也是说,若只是在朝会等“人间”的礼节上唱赞出错的话,皇上或还可开恩宽宥;但是大年月朔在堂子施礼,倒是皇上祭奠天神的要紧场合,如许祭神的礼节又如何能容得半点错处去呢?
廿廿心下便是微微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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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佯怒咬牙,“你就这么不耐烦与我多说两句话?就这么撵我走?好歹大过年的呢……”
廿廿摆着当婆婆的范儿,坐在炕上有点儿不风俗地东张西望——位正中宫十年了,但是当两个儿媳妇的婆母,叫两个儿媳妇这么服侍着,这还是头一遭啊。
便是为了先帝的情意和嘱托,那她今儿为广兴说这番话,便是叫皇上有些不入耳了,她却也是不悔怨的啊。
廿廿也是忍俊不由,“姐姐毕竟是汉姓人,女人家闺中的端方严,对这物件儿用不上。倒是我们满人,当年在关外啊,便是大女人家的,也都能抽上两口旱烟的——实则都是因为服侍家里的祖母、母亲们的,都是大女人们给白叟家点烟,点烟便得叼在嘴上啊,这便一来二去的,叫女人们也都能跟着抽上两口了。”
月桂便也释但是笑,抬眸凝睇他一眼道,“那你还站着干甚么,快去探听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