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很乱,以是这里门派浩繁。
我问师父,要成为一代大侠,非得吃这么多苦吗?
师父说,你长得帅,为师对你有信心。
我如有所悟。
然后师父用他手中的利剑,将那只苍蝇大卸八块以后,我才真正见地了甚么叫剑法。
师父说,若无殛毙,江湖何故江湖?江湖就是,生与死,循环不止。我们生,他们死。
我叫秦小风。
我们的屋子前,有两棵树。
师父总说,我生来与凡人分歧。只因,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等候着有一天能下山,打着油纸伞,在一条孤单的雨巷,相逢一个丁香一样的女人。
我点了点头。对于师父的最后一句话,我是没有来由辩驳的。
从小在狮安山长大的我,还从未看过一眼内里的天下,更不知女人是何物。
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欲恋而她不在啊。
师父虽不是削发人,但却有大师的面孔和大师的风采。
而我对于女人的巴望,也跟着春秋的增加,与日俱增。
师父爱剑。除了我,酒,女人和银子,剑便是他的统统。
拿破仑说,男人的奇迹是在顿时、桌上和女人的肚皮上。
秦小风,是师父给我取的名字。
我又问师父,那我将来能成为名震江湖的一代大侠吗?
甚么玄门遁甲,江湖八卦,肉浦团,金瓶梅,小泽玛利亚……等等等等,在我的大脑中无一能够幸免。
这是究竟。
师父虽是杀手,但师父有他的原则。师父只杀好人。
然后我问师父,拿破仑是谁?
我又问师父,为甚么我们要做杀手?做杀手,岂不是添了很多殛毙?
而我对于女人的认知,也仅仅是来自师父的口中。但是,这并无毛病我好色。
我常常就望着这两棵枣树,胡想着将来的日子。
而有些人,则是为了酬谢。
在我的印象中,我叫了他十七年的师父。更匪夷所思的是,我竟然还不晓得师父的名字。仿佛师父,就叫师父。
这是师父的常态。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师父二字足矣。”
穿云而出的山岳连绵百里,山林密布,飞瀑奇岩,珍禽异兽,无所不有。白云环抱山腰,不识山顶真容。
师父生来嫉恶如仇,手中的利剑也曾划过无数恶人的咽喉。他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挥一挥匕首,不留一个活口。
当然,在湖南,你还得学会吃辣。
师父摇了点头说,应当是一名高人吧。
我这平生谈过最长的爱情,便是自恋。整整十七年。
对于师父的眼力,我一贯崇拜得五体投地。
我如有所悟。
但到底如何评判一小我是好人还是好人,师父说了算。
师父说:“名字,都是命里带来的。叫甚么并不首要,首要的是,我是你师父。”
而有些门派很小,小得只要两小我。比如我们知名派。
甚么《五年杀人三年摹拟》、《厨子解牛》、《荆轲别传》、《杀手条记》、《刺客全书》、《妙手是如何炼成的》之类如此,我早已倒背如流。
哀思的是,狮安山没有色让我好。
的确,我的目力超乎凡人。这里的凡人,天然是指师父。因为我底子没有其他的参照物。
开初这句话我并不睬解,直到有一天,我很等闲地抓住了一只苍蝇的腿。
我对女人的痴迷,已经远远超越了武学。
直到有一天,师父奉告我,实在我另有一个师妹。
苍州阵势矗立,山脉连缀。但倘如有人问起哪山最高,哪峰最傲,人们都会不约而同地指向同一个处所。
师父是一名杀手。
只可惜,师父向来不教我剑法。他只是让我看书。
我们管这类人叫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