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荆南郡的奏折。
老寺人只又躬身承诺。
前脸部分，和前面那封秘奏上的内容并无太大辨别，只是行文造句分歧。直到后半部分，“仲春十一夜，遣妙手潜入宁远县衙刺探，轰动县衙内那宗师脱手。气力未知，正在探查秘闻。”
即便是寺人不答应参政，但这老寺人如果在天子身边吹吹耳旁风，成心偶然说两句谁的不是，谁都得有大费事缠身。
便是那当朝最是清流，又以“能谏”、“尸谏”为荣的御史们，也不肯意开罪这老寺人。
敢在他批阅奏折时出声打搅的，也只要这时候陪在身边的老寺人。
再回到府衙。
……
他年约五旬，面白少须，看得出来年青时定然是个俊朗人物。
梁翰民抹了抹下颚髯毛，“那荣王郡主和那甚么吕方的事，你如何看？”
梁翰民说出和禹元纬差未几的话，紧接着又说：“不过有此才学，倒是白身，让人费解。让人查查，看看他到底甚么秘闻。”
“嗯。”
“臣荆南郡吴钩使遥禀圣上。”
之前不是没有过前朝余孽潜入皇宫当中想要偷偷摘掉这“窃国之君”的脑袋，但成果，都是悄无声气地出来，再也没见出来。
“嗯……”
前边长条书案上奏折、文件摞如小山。
这剑，倒是当年荣王梁释出征，他封梁释为帅时，送给梁释的。梁释卸甲后，将兵符连带着这柄剑一道还给了他。
大渝百官中晓得另有这类色彩秘奏的人，寥寥无几。
并没有甚么大场面，不过是十来个菜。
“这……”
在这里，能和吕梁平级的官员，那是各处都是。
“你呀……”
“呵。”
且不说梁翰民取这江山的手腕是否经得起考虑，但他实在是个勤政的天子。
但是扫过一眼，便放到中间。
梁翰民又坐下去，将这封秘奏拿到手上。
莫说是后宫的娘娘们，哪怕是皇后娘娘，伴随天子的时候也远远没有这老寺人的多。
看着在梁翰民这当明天子面前如同影子般不显眼，但即便是能有资格插手朝会的那些当朝大员，也都得给这老寺人面子。
吕方耸耸肩膀，“你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并且依我看，那些捕快也一定能查出甚么线索来。”
“是。”
梁翰民蹙起眉头，嘴里不满地嘀咕了句。
梁翰民眼睛微眯，将这封打更人秘奏也摆到中间。
是来自打更人的奏折，上边并无署名。
而皇宫，又无疑是上都城内最为巍峨壮观，又最是防备森严的处所。
并且后边另有关于吕方在宁远县的行动批评。
吕梁发笑道：“州府衙门下捕快那么多，捕头都有好几个。有的好应对，有的可就不那么好应对了。”
老寺人轻声道：“皇上，这便是本日荆南郡和打更人的奏折。”
“是。”
这是秘奏。
他用饭时，看着慢吞吞，好似还在想着事情，但真正速率却又是不慢。
正所谓侍郎多如狗，小官满地走。
梁翰民悄悄点头，拿起最上头那本。
老寺人只讪讪一笑，“荣王郡主素有惜才之心……”
老寺人将身子躬得更低些，“这吕方虽有诗才，但行事放浪，郡主能看上他？”
梁翰民手持御笔，时不时在奏折上画圈或是题字。
双眼狭长，不怒自威。
梁翰民看向墙上悬着的一柄佩剑，不再言语，眼神通俗。
接连几本后，才摆在面前细细打量。
“宁远县衙宗师，汉名萧逸天，本名莫齿，自言来自成都郡西山野川黄茂山下。臣麾下有力去验明真伪，请皇上圣裁。”
随即又站起家，对老寺人道：“将打更人和荆南郡的奏折都挑出来，朕等会儿看。”
老寺人躬身承诺。
只这时，眼神却又瞥见左手边的一封黑皮奏折。
吕梁长叹短叹的，“最迟明日，府衙应当就会派人过来了，只不晓得，是何人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