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任由他打量,手里的信却举得高高地,以使薛允衡看清上头封好的火漆。
秦素暗道了声幸运。
便有一个侍卫受命上前接过信封,挑开仗漆取出信纸,让薛允衡就着他的手看信。
只要将这些事连络起来想,便不可贵出薛允衡这几日的意向。秦素盘算主张守株待兔,现在倒是巧之又巧地赶上了,还刚好又在“未如清风松下客”产生以后,她的确非常荣幸。
便在世人侧目间,薛允衡已是负手而入,洒然自如,那一步一履若踏云携风,袍袖顶风伸展,如果不熟谙他的人,定会为他的风仪心折。
她这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薛允衡清幽的长眸里,垂垂有了一丝玩味。
多数名流最尚白衣,薛允衡也不例外,且这厮还很喜好“负手而立、大袖当风”那一套,宿世秦素曾无数次见过,以是她才将“白衣、薛二郎、负手”都写了出来,就是算准了他这弊端。
薛允衡闻言,眼神更加地玩味:“你可知信里写了些甚么?”
若不是亲目睹过他在景泰殿红脸梗脖子的模样,连她也要被这厮的皮相骗过了。
她事前在舌底压了一粒梅核,此时的说话声已大异于平常,然听在旁人耳中,却还是非常清脆动听。
醉仙楼的青梅酒,当年但是很得了他几句好评的。
乡居贫寒,秦素这些年过得并不好,现在虽已十二岁,身形却还是非常单弱,现在扮作少年,便更加显得描述未足、浑身稚气,看上去只要8、九岁的模样。
别的,秦素深知薛允衡脾气,这厮平生最爱者有二:一是财,二是酒。
听了秦素的答复,薛允衡未置可否,只悄悄地望着她,狭长的眸子幽如深潭。
他问得和悦,说话时面带浅笑,风采翩然。
薛允衡的脚步,终究完整停了下来。
藏头露尾、沽名钓誉,这类人,他薛二郎自来厌之。
秦素立即点头,语声清脆隧道:“不知。”
现在见薛允衡微显游移,秦素哪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良机,忙举起早就筹办好的一纸信封,朗声道:“我家师尊还道,郎君如有疑,可启信观之。”
他不由勾唇一笑。
宿世在隐堂时,三国中各大士族的统统动静乃至于很多秘辛,皆是秦素的必修课目。
薛允衡负着两手,凝目向信上看去,却见那上头只要似诗非诗的一句话:“白衣薛郎君,负手嗅青梅。”
秦素微微躬身,态度恭而不怯:“郎君包涵,师尊嘱我不要报他的名讳,我不敢违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