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小僮瘦肥大小,措告别事却自有一股沛然之气,薛允衡倒有些讶然,停了一会方点头浅笑道:“好。”
他的语气非常闲适,态度亦很轻松。
薛允衡明显还是将此事当作了一件妙闻,而不是真正地予以正视。不过,以秦素现在的才气,能让廪丘薛二郎停下来听她说完这么一大段话,此事便已胜利了一半了。
“是我孤陋寡闻了,多得小郎解惑。”他含笑说道。
大师还觉得能听到甚么警世之言呢,却没想竟是如许一句话。
她敛下心神,转向薛允衡长揖到地,语声朗朗:“师尊之言,还请郎君勿忘。”
那中年人忙不迭地点头陪笑道:“愿的,愿的,还请小郎说来。”
只要能够唬人,她实在很情愿再多背几段,只可惜,她晓得得实在有限,且还须留上几手以备今后要用,以是,解释完虚星以后,她便再未几言了。
“可。”秦素立即用力地点头。
在场诸人包含薛允衡在内,此时皆是屏声静气,声气全无。这十八飞星光名字也听得人目炫狼籍,世人都有些晕了。
秦素张了张口,第一个动机便是回绝。
薛允衡对紫微斗数本就并非一无所知,“飞星”一说他亦晓得,秦素现在所言,刚好将其晓得的补全了,贰心底里便多了几分佩服。
秦素亦笑道:“郎君不必谢我,都是我师尊说的。”说着她顿了顿,又道:“紫微斗数就算以实星而论,实在亦有实星虚用一说。便如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北斗这八星,在紫微斗数中并非以文曲星居中,而是仍以紫微为首。如此一来,北斗七星便也由实化虚,称为虚星亦不为过。”
秦素看在眼中,不免叹了口气。
秦素瞥眼看向薛允衡,却见他仍在深思,应是并未听到他们的对话,倒是他身后一个文士打扮的男人,暴露了如有所思的神情。
中元十二年冬,向来四时如春的宁州建宁郡突降大雪,导致薪碳价高。
这清澈的声音落下,醉仙楼里便又是一静。
本朝的贩子职位非常低下,别看秦素只是个小僮,只因她身后有一名精研法术的“师尊”,她的职位便仿佛比这贩子要高了很多,这贩子对她的态度便带了几分谨慎与奉迎。
这件事就产生在两日前的资中县,当时在场的人极少,就算有人四周传话,也毫不会这么快便传到连云镇来。亦便是说,那位“师尊”先生,很能够是真的提早推算出了此事。
薛允衡沉吟了一会,神采微凛:“罢了,此处已近符节,不宜肇事。”语罢一挥袖,淡笑道:“上楼。”
“如此,小郎可否替仆卜一卜?”那先前问话之人又道,一面已自人群中走了出来。
秦素本身实在也晕着。
凝眉望着秦素消逝的方向,薛允衡心中非常迟疑。
自前秦始天子垂拱宇内、秦王朝历五百年而衰,民智早经开启,本朝又流行清谈,庶族百姓亦感染民风。是以,秦素所言虽颇通俗,世人却也听得津津有味,更晓得这是一门极通俗的学问,便只这短短数语,已叫人窥见这紫微斗数的广博高深。
秦素循声看去,却见那人是个白面微须的中年男人,观其穿戴打扮,像是个行商。
此时的醉仙楼中,直是鸦雀无声。
薛允衡屏息聆听,面上含着多少深思。
这般想着,她毕竟有些不放心,便又端方了身形,朗声道:“郎君乃是信人,还请勿负师尊之意。”
说来讲去,法术与命理总能扯上干系,而世人对学问感兴趣的未几,算命这回事倒是大家都猎奇的。
秦素便笑道:“我可不敢自夸,这话是我师尊说的,他白叟家说,本日如有行商来问,可赠一言,不知郎君愿听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