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上信时，秦素便是抱着如许的设法的。
阿栗一面转述着那两个仆妇的话，一面便急起来，一个劲地盯着秦素的脸瞧：“女郎的脸又黑了一些，这可如何是好？”说着又有些抱怨：“女郎还总喜好晒太阳，劝也不听。”
或许是隔远了些的原因，待她抬开端来再看秦素时，她家女郎又是那副寡淡的模样了。
为了揣摩出那几句预言，她但是绞尽了脑汁。她记得那封信标了然本日辰初方可开启，上头写的是一个长句：
秦素点头笑道：“我无事，你看我那里像生了病？”
十月初三这一日，马车终究自云州城中穿行而过，再往前行不过半日，便可到达青州。
桃木涧外三四里，秦车在前，君车在后，劫，劫，劫。
“女郎，可要请医来看看？”阿栗又急声问，浓眉拧做一团。
阿栗靠近了细心看秦素的脸，却见她固然面色黑黄，然肌肤细致津润，一双眼睛更是清凌如水，熠熠有神，嵌在长而卷的两弯睫毛里，像幽草中埋了两汪清潭，端倪间便有艳华耀目，容光之盛，竟让人不敢逼视。
她本就生得肥胖，比来皮肤黑黄得短长，额上又盖着刘海，看上去更加有种寡淡古板的意味。这般面貌，薛二郎哪只眼睛能瞧得上？
马车四周垂垂地静了下来。
据阿栗说，那两个仆妇暗里里群情过秦素，言语间既是不屑，又是恋慕。
云州城虽小，倒是风景绝佳，城外风景尤美，不止有碧水流波翠色横，亦有桃花滟滟绯云生。
阿栗歪了歪脑袋，显是极其不解。不过秦素已经叮咛过她，让她不必理睬那两个仆妇的话，更不必再去争甚么妍媸，她本就是个心机纯真的，便也放下了此事。
不管如何算，此事于她无损，于秦家亦无损。
这几日朝夕相处，阿栗与秦素熟谙起来，话也多了，又服膺取阿妥的话，事事到处为仆人着想，还真有了几分使女的模样，此时便担忧起秦素的身材来。
阿栗一下子回过神来，有些不美意义地低下了头，退坐回了原处。
风俗了侍卫刀剑相触、马匹杂沓间错以及骑士的呼喝驭马之声，现在，车边那零散的清脆马蹄，便更加显出了一种静，令民气底微生不安。
阿栗痴望半晌，方今后退了退，抚着心口吐了一口气：“我就说女郎都雅的呢，我的心都不会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