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此时是不怕的。
她一向提着的心,此时终究完整松了下来。
青色的剑光,刹时映亮了暗淡的天空。
听着这惶恐的语声,秦素竟想要笑。
等了这么久,薛允衡想必也该来了,可惜她为了避嫌,不好掀帘再看,不知那褐衣人见着了薛家车马又会是何神采?如果他见状不妙提早退走,也不知薛允衡能不能清查下去?又或者他就此直接提出与薛家结伴,薛允衡又该如何措置?
秦素紧紧地扶住车壁,沉邃的眸光盯着车窗。
那褐衣男人长剑在手,身影以外剑光聚散,“叮叮铛铛”响得极其热烈,刀剑在阴沉的天空下交叉出一片眩目标光彩。
秦素松开手指,“啪嗒”一声,车帘落下,恰在此时,那褐衣人忽地回身,青虹宝剑寒光如水,将一张边幅堂堂的年青面孔,送进秦素眸中。
这位路见不平的“侠士”,终究来了。
她仿佛听到了兵刃交击之声。
先示警、再出声,这底子就非剪径强匪所为。那阵箭雨就更奇特了,与其说是杀人劫财,不如说是恐吓人用的。那么多的箭支,竟无一射中人身,满是奔着车厢去的,连马匹都没中箭。
此人,应当会准期呈现。
秦素一面心中揣测,一面凑去车窗处,翻开了一角车帘。
那四个所谓的“健仆”一如宿世,乱喊乱叫一通后便四散奔逃,慌乱中但闻马蹄声响,另有零散的“快跑”、“往回跑”的声声响起。
一时候,纷繁心境溢满心间,秦素竟没闻声外头的动静,直到阿栗推了她一把,她才转过心神。
秦素趋前拉她放低身子,轻声道:“莫怕,薛家的车马就在前面,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此时髦未至巳正,天却阴了下来。自车窗望去,桃木涧遍野皆是枯零的树木残枝,支支愣愣的灰褐色枝杆与荒草相映,气象萧瑟。偶有西风吹过,草木收回“呜呜”之声,更有一种偏僻与冷寂。
似是为了映托这肃杀的氛围,麋集的箭雨陡地从天而降,一刹时破空之声高文,被箭风锐气分裂的草叶与残枝“噼啪”乱响,让民气底发颤。
倒是生得一副好边幅,那一脸的正气尤令人印象深切。
现在看来,这群能人大有题目。
方才阿谁破空之声,较着是箭支疾射而出,好笑这几人到现在才明白过来,的确蠢不成及。
这声音沉稳厚重,隐有浩然之气,语声未落,一个穿褐色劲装的男人,便自坡上疾跃而出。
此时,马车的火线与两侧倒是啸声不竭,脚步声更是轰然,显见“能人”人数很多,一如宿世秦素昏倒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