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的嫡庶之争,她没有半点兴趣。
“你如何出得去院子的?”秦素忍不住问她。
便在此时,却见中间人影一闪,阿栗呈现在了转角处。她手里捧着一贴膏药,如平常普通跨进了屋门。
阿栗心机纯真,鲜少如此。
现在看来,秦彦柏与秦彦梨怕是触了她的逆麟,钟氏方才下了狠手。而这块逆麟,无疑便是秦彦昭了。
当年陈国最顶级的/士族最后是如何倒的?还不是因为族中内斗,却叫别人钻了空子?
虽是如此说着,可她的眉头还是拧着,似是有苦衷。
秦素讨厌地眯了眯眼。
外有声色犬马的勾引,内有用心叵测的鞭策,秦彦昭至今未犯大错,已属天幸。
而再往下细想,秦彦昭悠长以来的去处有亏,没准便与这对兄妹有关。
想不到秦旺也有些门路,对这个女儿也确切很体贴。
听得秦素问话,阿栗便笑弯了一双眼睛,压着嗓子道:“看着夹道角门的马嫂子,也是连云庄子上的,我阿爷前次托她好生看管我,偶然候我悄悄出去了,她也不会说。”
门帘遮住了内里的声响,四下里静悄悄的,唯有冷风偶尔掠过窗缝,寒意如丝,却寂然无声。
青丝君,恰是左氏四娘的别号。
她感慨的是,秦家大要上的百口欢,本来竟如此经不起考虑,她还一向觉得秦家的小辈与世无争呢,现在看来,秦家还算有几分士族模样。
没有内斗的/士族,还能叫士族么?
“你发甚么呆?出了何事?”秦素轻声问道。
闻听此言,阿栗眉心的疙瘩拧得更大了,仰首看着秦素问道:“女郎,甚么是‘青丝君’?是不是用青梅丝腌的梅条?”她的神情非常忧?,又像是有些活力,说着话嘴巴又鼓了起来。
“女郎,我没说错吧?”阿栗小声问道,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期盼地看着秦素。
秦素闻言便笑了起来。
那毕竟是士族女子的闺阁别号,普通仆人又是从那里得知的?莫非左四娘还到处鼓吹来着?
闻听此言,阿栗的脸上生出些许对劲,翘着嘴巴道:“阿胜哥哥之前在马房的,平素出不得门。不过厥后他被调到门房做事啦,便经常往德晖堂传话,管事也会派他出门买东西。阿胜哥哥有个远房的堂弟在钟管事部下做事,阿谁堂弟又认了西院一个小厮做义弟。便是那小厮奉告他义兄说,他们在西窗书斋找到了一首甚么诗还是甚么书的,那上头就有青丝君三个字。因为这名字很特别,那小厮就记着了。”(未完待续。)
秦素自是晓得阿胜的,只她向来不知,阿栗与阿胜竟还来往着,且她的这位使女,竟还很有几分在东院与主院间出入自如的意味。
这名字好生熟谙。
阿栗鼓着嘴哼了一声,趋前来替秦素卷裙摆,膏药则放在炉边烤着。
停了一会,秦素便又问:“那阿胜又如何会晓得青丝君这个名字的?”
“就是女郎回府时驭车的阿胜哥哥呀,连云庄子上的,女郎可记得?”阿栗又弥补隧道,一脸恐怕秦素健忘的模样。
秦素便笑,自窗前收回了目光:“罢了,你又不是不晓得她,就是个爱说话的。”
这自是因为,钟氏很清楚嫡母的分量,比林氏要清楚很多。
秦素慨叹一声,挥手将斑斓遣了出去,底子不去管这位使女有话未说完,憋得满脸通红的模样。
秦素非常奇特。
“斑斓又跑出去了。”一进屋门,阿栗便沉下了脸,一面恨恨地说道,一面便将门帘放下,挡住了外头侵袭的寒意。
秦素悄悄地看着斑斓,将及不及的视野似远还近,像是在看着她,却又像是掠过了她,看向了旁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