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就是笑话!
现在的秦家以及秦家后辈,说句不客气的话,实在没甚么出息。如果一向如许下去,今后该如何故士族自居?
二姊姊所言,请恕小妹只字未解。”拿袖子掩去唇边笑意,秦素一副实话实说的模样,“我实在就是想效仿薛家女郎罢了。”
秦素不动声色地察看着秦彦婉的神采,见她神情怔忡、如有所思,便微叹了一声,复又正色道:“二姊姊再想,回府后,我如果一味缩手缩脚不敢见人,旁人会如何群情?又或者我整天凑趣奉迎旁人,旁人又会如何想?再或者,我为了得世人青睐,拿钱拉拢仆人下报酬我说话,旁人又会如何看我?”
秦家乃是士族。
这式微与子嗣无关,与财帛无关,只关乎民气。
秦彦婉此时的面色已经规复了安静,闻言倒有些啼笑皆非,便盯了秦素一眼,微嗔道:“再装便不像了。”
德晖堂毕竟太远,太夫人又很重视嫡庶有别,秦素底子无缘亲去分辩。而林氏却又太胡涂了,秦素更不敢找她帮手。
几近是一刹时,秦彦婉灰败的面上出现赤血之色,眼神躲闪,竟不敢去看秦素。
自听了秦素所言,她对秦家创办族学一事是极其附和的,乃至以为此乃当务之急,至为紧急。
自重生以来,秦素孜孜以求、步步算计,就是要给秦家找几座大背景。而萧家不但不敷分量,乃至于秦家有害,独办族学,不过是阔别萧家的折中之计。
终究说动秦彦婉了。
秦彦婉面色微白,额角沁出汗来,搭在案上的纤手不自发地悄悄颤抖。
这才是秦家实在的景象。
没有根底,故谨小慎微;
那一刹,秦彦婉只觉盗汗涔涔,几近湿透了重衣。
固然秦家统统人,包含已经毕命的秦世章在内,皆挑选了不去想、不去信,更以秦家屡罹难厄,宜疗摄生息为由,做出了很多事情。但实际倒是,秦家越是如此,便越是背叛了一个士族应有的本质。
秦素放下衣袖,施施然地掠了掠额前刘海:“二姊姊聪明,便将小妹也想得聪明了。实在,小妹是真的存了私心的。”她一面说着,手指自刘海划过,不经意抚过领口的粗麻线头,心间非常笃定。
秦素亦回视于她,刘海下的眸子幽幽如暗夜,没有半分光彩。
当然,这些话她是不能对秦彦婉说的,不然明天这场戏就白唱了。
言至此,戛然一顿,留出一段不长不短的温馨空缺,秦素方又淡淡隧道:“一人如此,吵嘴亦只一人之名声耳。但是,若一族如此,该当如何?”
是以,纵使秦彦婉透露而出的话语,是她宿世最讨厌的“士子风骨”那一套,她还是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没有昂扬向上之心,整日轻易苟安,只想攀附别人的秦氏,又拿甚么去答复家属,去光大青州秦氏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