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际她唯有祷告着,愿那六娘并无歹意,更愿她与她的孙儿,能够在这狼籍的现世中,求得一份安然。
“好,祖母,阿承承诺你。”阿承的眼睛里闪着光,如同最洁净的宝石。
阿承咽了口唾沫,站起家来嘻嘻而笑:“祖母真凶,吓坏阿承了。”
睡着了的斑斓,还是那样的爱说话。
秦素似是非常欢畅,听了冯妪传来的动静,先是连续说了几个“好”字,随后便取出了几十钱,令送去厨房多加几个菜,又叫煮一大锅热汤,赐给仆人们吃。
周妪那里晓得自家孙子的这些心机,此时揽着阿承,心念转动,兀自出着神。
阿栗带来了六娘的口信,倒是转托阿胜奉告阿承的。而阿承也确切聪明,并未直接去传话,反是找到了她这里。周妪便请了平嫂子帮手,将话递到了西院夫人处。
不止东篱,东晴山庄、东风渡等各个院子,亦皆有仆人加饭加菜的,想来各院主子亦深觉此事大好,故皆有赏。虽仆人们本身不能吃荤腥,下人们吃得好些却并不违制。
许是表情好的原因,用罢晚食后不久,东篱的人便皆早早地睡下了,就连一贯最熬得住的冯妪,在帮秦素梳洗时亦是脚步发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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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至戌正三刻,全部东篱便堕入了一片沉寂与暗中。
实在,秦素本日捎来的话,并不止一件事。除了请他帮手给西华居递动静外,秦素还请他帮侧重视秦彦昭平素的动静,并请他莫要忘了图册一事,且特别奉告他,那图册之事至为紧急,只能悄悄探听,不成轰动旁人。
案边点着细细的白烛,暗淡的光芒下,模糊可见她横陈的身影。她看上去睡得极沉,卧倒的身子微微起伏着,吐息间异化着零散的呢喃。
若非晓得六娘并非心机深沉之人,她现在倒真要思疑,六娘当初两度示恩,是不是早就有了施恩图报的筹算了。
秦素凝目看向甜睡的斑斓,弯了弯唇角。
六娘不知出于何种启事,对府中的大小事皆非常上心。而他们祖孙欠了她一条命,帮着传话做事,亦是该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