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生闻言，眸中亦划过了深思之色，蹙眉道：“我也觉此事颇诡，倒像是有谁暗中助着程家普通，只是……”他说到这里有些游移起来，语声亦降落了下去：“只是……现在以我们手上的力量，彻查此事，还是……颇难。”(未完待续。)
将那东西握在手里掂了掂，那男人面上露了个笑来，复又持续前行，转回廊、穿小径，熟门熟路地走了一会，最厥后到了位于正院偏北角的一所小院前。那门前站着个年约十四五的小厮，一见他过来，便立即躬身施礼：“刘先生来了，郎主正等着您呢。”说着便侧行几步，推开了院门。
程廷桢的神情逗留在了讶然与了悟之间，半晌未曾出声。
刘先生嗯了一声，面上神态颇是轻松，负手进了院，来到了正房明间。
刘先生的脸上便带出些笑来，怡然隧道：“想郎中令必然晓得，左中尉的夫人秦氏，自结婚以后，便从未有过身孕，提及来也真是不幸得很。”
左思旷是在娶妻三年以后才纳了数房妾室，若此事真是妾室所为，手腕也算出乎内闱的高超了。
这等手腕虽非闻所未闻，然左夫人十余年未孕，若真乃药物而至，这下药的人但是十几年的水磨工夫，这是多么的仇恨与怨毒，方致下此狠手？
刘先生点头道：“恰是。”
“哦？”程廷桢似是来了精力，打量动手里的胭脂，眸中亮光渐盛：“却不知如何分歧？”
刘先生不紧不慢地伸手向那胭脂一点，放低了声音道：“此枚胭脂，乃是左夫人之母的近身老妪，亲身拿去给良医验看的。这胭脂里，有着极少量的丹砂。据那学徒言道，那老妪送去的东西不但这一样，另有面脂与花露，此中检出的百般事物，合起来，可致人不孕。”
喟叹似地说罢，他又将声音抬高了一些：“故，一俟查出这胭脂有题目，我便马上遐想到了左夫人秦氏。想那秦世章的大母吴氏年纪老迈，族中又无婚配的女郎与郎君，平白无端地，她何必去查这些东西？因而，我特地选了本日秦氏回娘家之日前去盯梢，便是想要探一探，这胭脂与左夫人的子嗣，是否有关。”
程廷桢皱着眉挥了挥手，眉宇间是压抑不住的沉郁，连说话的声音都如这渐沉的暮色，带着几分暗淡：“先生亲身盯了好些天，不知查出了些甚么？”
那秦家逃奴既是要跑，该当逃上连云山才是，为何还要冒险先去镇上卖书？连云山一脉贯穿数郡，她大可逃至别郡再卖书，为何恰好选了连云镇上的程家书铺？
程廷桢面色阴沉，单独肃立于明间的大案前，一双卧蚕眉微微拧着，显得非常不虞，就算有人进门，他也未有任何行动，还是一副苦衷重重的模样。
程廷桢便将木匣搁置案上，沉吟了一会，俄然转过了话题：“先生，我至今仍旧没弄明白，那三卷珍本，为何会到得我程氏手中？”
“见过郎中令。”刘先生躬身见礼。
程廷桢的眉峰向下压了压，身上的气味亦随之变冷：“这并不难猜。”他讨厌地说道，顺手将胭脂往案上一掷，面上浮起了几分不屑，“左不过是内宅妇人手腕罢了。既涉子嗣，必与嫡庶相干。有人觊觎左家嫡子之席，设想让正妻生不出子嗣，不算出奇。”
“甚好。”刘先生拂了拂袖袂，施施然地笑了起来，“左夫人巳初三刻进府，酉月朔刻方才出门。据我看来，她的面色非常丢脸，双目更是红肿，似是大哭了一场。”
刘先生点头笑道：“恰是如此。”
便在这笑声中，程廷桢摇了点头，将那块胭脂重又拾起，摆布看了看，便自一旁的架上拿过个小木匣来，顺手便将胭脂扔了出来，阖盖说道：“此物先留在我这里，今后一定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