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总握着嘴,秦素便成心逗她说话,专意去看小女人缺了的门牙。没过量久,秦彦柔便晓得了她的企图,又是顿脚又是鼓嘴,却也没松了牵着坏姊姊的手,两小我不时便笑作一团,说话之间,便跟着世人弯出回廊,穿过月洞门,来到了秦府最大的大花圃――位于主院东南角的“菀芳园”。
她轻柔的语声落下,刚好又是一阵东风拂起,落红成阵,雪片普通地四下乱飞,平白地便添了两分喧哗,倒将周遭那阵诡异的温馨,亦给讳饰去了。
此时,秦家的一众小辈们已经全都站了起来,由秦彦雅打头,上前笑着施礼道:“遵太祖母之命。”又向霍亭淑与霍亭纤一笑,说道:“两位请随我来。”
没了长辈在面前,这小小的七娘便也有了孩子样儿,也不像平素那样温馨了。
秦素对她的评价,便又多了“晓事”二字。
秦素牵着秦彦柔的手,落在了人群的最后。
秦彦柔便笑着握了嘴道:“不管去那里,不习字就好啦。”
其间风景,便是秦素这曾经见过的,亦是一时看得出了神,更遑论那霍家姐妹了,直是看得不错眸子。
秦彦雅沉吟不语,思忖着应对之策,一旁的秦彦婉见状,蹙眉凝神半晌后,蓦地悄悄一笑,上前两步行至那樱树之下,仰首望着漫天飞花,清声吟道:“那边冰绡细细裁,剪碎琼瑶一树开,荆挑何似桃花面,万朵琼飞春自来。”
她本就生得美,更兼风味清丽,这般于乱红下吟诗的模样,自有一番动听的风致,直是难描难画,霍家姊妹见了,尽皆怔怔而视,倒是将她念的诗也听了出来。
秦素心中暗自臧否着中正郎伉俪,却闻上座的太夫人语声安静隧道:“此前阖府举哀,此乃礼法,不成不遵。这也是百日过了,我才叫她们出来见客的。”
到底年纪还小,传闻要去玩,她此时已是一脸的雀跃,虽极力抿着嘴,以粉饰那两个缺了的门牙,她的眼睛却弯成了月儿,显得极是欢乐。
霍亭淑的眉头挑了挑,矜持的面庞上,划过了一抹讶色。(未完待续。)
霍亭纤仰首痴望着这落英如雪,半晌后,方轻声赞叹道:“这花儿……真真是美得如梦似幻。尝听人言,说那桃木涧的桃花极美,现在瞧来,尊府桃花亦是不遑多让了。”
其间难处,便在于这个度不好掌控。
房间里的氛围有些凝重,略过得一刻,太夫人方笑道:“倒是我的错,我们在此坐着说话,倒叫她们年青女孩子也跟着无趣,不若叫她们去外头逛逛去。春暖花开的,我们园子里也另有几分看头。”
“六姊,我们是去哪儿顽呀?是去看鸳鸯还是去看小兔儿?”秦彦柔拉了拉秦素的手,糯糯地问道。
这所花圃乃是当年秦宗亮花重金请匠人修建的,其间花木精洁、亭台轩丽,不但占地广,且风景亦极新奇。有青竹短篱拢着的草屋三两间,篱上垂了野泼泼的草花,自有一番意趣;亦有荼蘼花障绕出一角小亭,亭外牡丹盛开,别是一种繁华景色;另有一处地点,竟别出机杼地将藤蔓横拧了过来,绕着几块清奇山石委宛发展,石下便有莲池捧心、装点浮萍,那池水清透得如一整块透明的翡翠,又似长天落碧堕入凡尘。
霍亭淑悄悄点了点头。
霍家姊妹,竟然不识樱花!
一众女郎自德晖堂徐步而出,便这般看去,倒也是很多的一群人,仅是女郎便有七个,再加上各自带着的使女,人数便靠近二十了。
秦彦雅保持着面上和顺的笑意,抬手掠了掠发鬓,借着这个行动,不露陈迹地转过甚来,与秦彦婉对视了一眼。
倒是顺着太夫人的话,悄悄松松地转了个方向,并没做无谓的胶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