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林中的一棵树上挂着东西,似是布帛,上头另有一封信,看去非是凡物,我等便将之取来了。”那捧物的侍卫飞跑上前奉上东西,垂首禀报。
替程廷桢跑这一趟,一是为了全他们宾主一场的情分,二也是负荆请罪,以实际施动为黄柏陂一事赎过。
他莫名地有些悚然,脑海中刹时划过无数动机,却又尽数被他强压了下去。
这竟是一整套的山川图册,且还是益州官制的!
他手里也有一份一模一样的图册,此时见了,自是万分诧异。
平林烟雨忆旧时,
他捺下心神,又等了半晌,蓦地心中一动。
空庭孤单语亦迟。
品醉独卧晓帘湿。
他立即转向一旁的侍卫,问道:“你们的耳力比我好,且谛听听,此地四周可藏得有人?”
这一眼看罢,刘先生便不敢再担搁,亦不及再往下细想,立即便叮咛道:“回程!”语罢便将布帛一卷,抢先往回走去。
为了撤销内心的不安,刘先生佯作漫步,踱至渡口边,望着那一面湖水入迷。
“先生返来了!”借着灯光高低打量了刘先生一会,见本身的第一谋士毫发无损,程廷桢终究暴露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借着逐步明朗的月色,刘先生凝目看向手中布帛,又以手指细细感知那布帛的质料。
“是。”两名侍卫领命,提起长剑,二人呈犄角之势,渐渐地潜进了树林,剩下的几个侍卫便将刘先生围在中间,执剑保卫。
那角落里的钤印,以及布帛上描画的奇特纹路,令他晓得他并没猜错。
但是,答复他的,却仍旧唯有风声与水声,再无其他。
在这温馨的半夜,刘先生不大的声音被夜风送远,似是连湖水亦起了一层波纹。
“莫非这是……”他喃喃自语,将布帛翻开了一角细细看去,旋即大吃了一惊。
此行虽是有惊无险,到底也是与未知的甚么人或甚么力量做买卖,若说心中无惧,那是不成能的。
那些侍卫早便打起了全部精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此时闻言便立时禀报导:“先生,我等已然细心感知过了,此处应是无人埋伏。”
他本来是抱着一线死志的。
刘先生不时地看一眼刻漏,而那树林里,仍旧是寂无声气。
“这是……那人所赠?”他问道,一面便拆开系绳,取下了那封信。
刘先生点头道:“恰是。此人极狡,竟未露面,只将此物悬于槐树林中,由我等自取。”
官制山川册几近为禁物,非七品以上官员不成持有。这投信之人竟然给他们送来了官制图册,且脱手就是一整套。
刘先生深吸了几口气,安定了一番心神,复又细细打量那图册。
语罢,他的心中蓦地闪过一个动机。
但是,现在看到了这包东西,他仍旧大松了一口气。
莫非,那信中之意并非指的见面,而是……
图册被几根最浅显的麻绳缚着,麻绳下塞了一封信,信上仍旧写着与此前一样的几个字:郎中令启。
将藏头诗的八字与后八字合在一处,便是如许的一句话。(未完待续。)
程廷桢的面色,在这一刻沉冷若冰,那沉沉眸光映着烛火,明灭不定,幽微难辨。
刘先生正暗自打量着,忽闻树林里传来了脚步声。
程廷桢接图在手,只扫了一眼,便是满脸的讶色。
那槐树林暗影幢幢,却也是个能够藏人的处所。
于无声处两心知;
他的运气实是极好,在他推算出的各种成果中,这个成果,能够说是抽中了上上签。
此人到底是甚么来路?有何神通?
藏钩送暖金樽酒,
那一刻,刘先生心中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玄月飞霜人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