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斓正睡在一旁的矮榻上,背对着秦素这个方向,鼻息安稳,显是睡得极熟。
秦素关严窗子,重新返回榻上,将帐子落下几重,遮住了本身的身形。
沉香梦醉乃是一味极其宝贵的迷香,可让人沉眠整宿,外头就算是天塌地陷,那中药之人亦是长睡不醒,另有一种说法是,就算被人一刀砍在身上,那迷晕了的人也醒不过来,似是陷于好梦普通,故方有此名。
香囊中披收回一股极清雅的暗香,,流转于布帐,丝丝缕缕飘入鼻端,若兰若馨,芳馥而又清幽,让人想起月下绽放的素白玉兰,又仿佛水拂桂花,暗香沁脾,直叫人醺醺然……
而纵使如此,她的手脚还是微微发冷。
这香气不仇家!
此乃她早几个月前便安排好了的,只是,现在事光临头,她心下却有些惴惴。
秦素被安排在了东配房。
只由这一件事便可知,刘氏公然夺目。
这沉香梦醉,是专为她而筹办的么?
那窗扇方一开启,蓦地瞥见一角裙摆,缓慢地自窗前划过,随后是吃紧的脚步声,听声音是往回廊转角的方向去了。
不对!
秦素猛地展开了眼睛。
秦素沉下了脸。
刘氏谈笑晏晏、态度殷勤,高老夫人似是对她颇喜,端了茶盏在手,和声向她说道:“难为你辛苦了,筹办得如此全面。”
宿世时,因在宫中曾多次用上这类宝贵的迷药,颇整治了几个敌手,故秦素对它的特性皆很熟谙,亦晓得其与其他香料异化在一处时那种特别的味道。
今晚,她必须出去一趟。
沉香梦醉!
这沉香梦醉,毫不是只为秦素一人筹办的!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不及去看香囊,而是先挑开帐子往外看了看。
她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进屋以后,斑斓倒是主动留了下来,与阿葵一同帮着秦素梳洗了一番,又奉侍她上了榻,斑斓本身也睡下了。
又是阿谷。
本来如此!
秦家去往壶关的马车,整整迟了一个半时候才出发,彼时的秦素还曾为此暗笑了好长时候。
最后一点,亦是沉香梦醉最短长之处,便在于它的药效不与药量多少有关。药量足时自不必说,中者很快便会甜睡,睡满四个时候方醒。若药量少,则中药者会有一个堆集的过程,必须闻够必然的时候才行,而一旦真正入眠,就还是睡满四个时候,结果不打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