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说着,他一面便又将视野扫向中间的纸页,嘴角撇了撇,带了几分不屑。
东陵野老踪迹皆无,上京士族皆对这位奥秘的法术大手极其猎奇,这统统,自来到上京之日起,薛允衡便已尽知了。
他本日还是是一身胜雪的白袍,腰间松松地挽了一根牙白暗云纹锦带,广大的衣袖垂落两侧,发上未曾束冠,仅以一根通体如雪的羊脂玉长簪贯住,越显得沈腰潘鬓、长身玉立。
他微微直身,探手拿起推在一旁的录纸,又细心地几次看了几遍,清幽的眸子便里划过了一丝沉吟:“此六字,与前面的内容,似是无关。”
依陈先生所见,赵国的密探应当不会渗入得这么短长,但现在广陵战事初歇,很难说赵国会不会派人趁乱混入陈国,做些通风报信之事。
自从预言了落雷之过后,接下来的几次微之曰,所言皆是些小事,不是落花砸面成妆痕,又是谁家新伎孕在身等等,虽皆与士族相干,却无关痛痒。在薛允衡看来,非常无趣。
一缕发丝落了下来,垂于他的额畔,为他俊美的面庞平增了一丝魅惑。不过,现在的他明显是重视不到这些的,那双狭长的眸子里再不复昔日清幽,唯有戾气若隐若现。(未完待续。)
那一身广大的白衣,跟着薛允衡的行动而摆动飘浮,每一道纹路,皆带着较着的不安与烦躁。
薛允衡闻声挑了挑眉:“店主?广陵来的那对伉俪?”他一面说话,一面便将那铜鹤的翅尖以布巾拭了拭,漫声道:“若真有可问的,只怕早有人去问了,何能待我?”停了停,又道:“不过是明面上的幌子罢了,又不好以势强压,不如不问。”
薛允衡又用心玩弄了一会水注,方又开了口,懒洋洋的声音似无着力处普通,飘向了一旁:“先生觉得,这一次的微之曰,如何?”
陈先生闻言沉吟了一会,谨慎隧道:“依仆之见,并无甚出奇处,只是言及某士族女子的命格罢了,只是……”他游移了一会,指向了纸页下方的小字,目露迷惑:“这‘胡蝶耶,顽石耶’六字,倒是叫人不解。”
薛允衡负手立于案边,凝目看着案上的纸。
薛允衡踱步踱得更快了,几近便是在围着书案打转,很久后,他才停下了脚步,撩袍坐在了椅子上,蹙眉问:“已经畴昔多久了?”
李隼点了点头,几步便走到了门前,排闼向外看了看,回顾道:“无人,走罢。”
“去忙罢,一会便要开门进客了。”白先生暖和地笑道,向掌柜的点了点头,李隼倒是一言不发,排闼便走了出去。
他很绝望。
“又是些风花雪月之事。”他将纸页往旁推开,在案上挪出一小块空位,将一旁的铜仙鹤水注拿了过来,打量着那上头的精美的纹路,面上带了几分百无聊赖。
听了薛允衡的话,陈先生蹙了眉,神情微敛:“广陵三县失据,这伉俪二人恰好便是那边来的,身份极不好查,侍郎不觉奇特?”
陈先生想了想,倒也豁然了,捻须笑道:“还是侍郎通透。”
这阐发虽牵强了些,却也不能说没事理。
他亦没掩了形迹,直接便端出了薛氏名号,令阿堵带着一帮侍卫耀武扬威,摆出实足的架式来,将守在垣楼附近的各族眼线实在清掉了很多,也算还了垣楼几分平静。
陈先生微微垂首,恭声道:“尚无动静。”
薛允衡寂静深思,半晌后,手一松,那录纸而便飘飘零荡地落在了地上。
薛允衡却似是一点也不担忧,淡笑道:“赵国若真有能为渗入到这般境地,我看国将不国之日也不远了,我查得再细亦无用。”
“十二天了。”薛允衡似是感慨,抬手捏了捏额角,仿若要捏去满心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