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中的水还是热的,热意从指尖染到满身,身子稍暖,擦了手就往床榻上走。
白玉安看向了劈面的白元庆,见着对方眼里的担忧,悄悄笑了下:“叫堂兄担忧了。”
阿桃赶快就去端了一盆热水出去,将盆子放在凳上,就蹲下身去将白玉安的脚放在怀里,一点点的卷着裤腿。
白玉安扯了被子就盖在身上,半张脸都埋在了被子里:“明日再说吧,现在换起来也费事。”
阿桃看着白玉安的倦的不可的模样,叹口气坐在了床边上:“好歹也将身上的衣裳换了。”
白元庆看白玉安说的这么淡然,内心这才松了些。
白玉安闭上眼:“我的身份仕进,与其每日胆战心惊,如履薄冰,倒不如回籍安闲。”
身上的寝衣脏了半点儿都浑身难受,但这会儿白玉安累的不可,脑筋还想着这几日的事情,翻了身就留了个清秀的背影给阿桃,恍惚不清的声音传来:“睡的着的。”
“他政务沉重,没空理睬本日这些小事的。”
和缓了语气对白玉安道:“玉安,如沈首辅这般的朱紫,你当真不成获咎了。”
白元庆看白玉安低垂的神采确似倦怠,那眼底暗影微深,又看外头这夜深,确切不便再留。
她叫阿桃去倒了一盏热茶过来,等阿桃送过来,她手上捧着温热的茶盏,才慢吞吞的饮了一口。
白玉安就将腿提起来搭在了高凳上,手还是撑在额头上,垂着视线看着阿桃手上的行动,悄悄道:“阿桃,仕进有些累了。”
白玉安沉默。
”等在内里的侍卫觉得是我伤了沈首辅,这才拔了剑。”
阿桃摇点头:“奴婢感觉沈首辅如许的人,不会如许不谨慎吧。”
“上头沾了血了,您穿戴也睡得着?”
白玉安便道:“这伤是在宫里时就被划到了。”
白玉安沉默了很久,才微微眯了眼,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眉头,再放动手时,脸上的倦怠便消了一二。
说着白玉安微微一感喟:“可惜了,睡前阿桃才为我上好的药。”
阿桃将水盆端到白玉安的面前:“公子洗洗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