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安听了沈珏的话还是不说话,挣了挣手又挣不开,微有愤怒。
沈珏发笑,瞧着白玉安那双手写字倒是极规整老道,束发却这般手笨。
那一回身半分纪念都没有,无情的完整。
他笑了笑。
又或许是刚秀士被他欺负了一场,现在正生着气。
对他的甚么气都消了。
沈珏晓得白玉安的心机,不想在外头走的与他太近。
白玉安却不想领沈珏的情,淡淡道:“下官谢过沈首辅体贴,只是这些事也不劳沈首辅操心。”
沈珏去捡了白玉安打落的官帽,顺手也将地上的玉簪子捡了起来。
说着步子迈开就要往外走。
白玉安看了沈珏一眼,又低头看向了空中,抿唇半晌才开了口:“沈首辅何时放下官归去?”
白玉安待手上一松便回身往外走,瞧着不过他胸口的身量,步子倒是走的快。
贰内心笑了下,也不知白玉安如何理直气壮的说出这般话的。
不过也只是沈珏想想罢了。
这还是白玉安第一次给本身束发,又瞧不见到底如何了,只是将头发往上拢起,又去找地上的发冠。
不过到底是矮了腿短,沈珏三两步就跟了上去。
恨不得将人再狠狠按在怀里,一点点吻去那勾魂眼上的泪水,再吻上那张销魂唇畔。
沈珏伸手环在白玉安腰上,靠近他颈间低声问:“玉安但是累了?”
外头多少人上来贴着,他倒是好,恐怕沾了。
沈珏被白玉安这一瞧,那眼儿冷僻清似秋霜,偏又水涟涟勾心魂,叫他呼吸一滞。
沈珏却一把拉住了白玉安的手腕,眼里深深。
白玉安这么瞒着的事情,他必然要晓得。
谁又要他沈珏来送。
白玉安也少见有这般不规整的时候,在外的仪容向来一丝不苟,未见有半分不对,官帽下也未有一根发丝落下。
白玉安当即看了沈珏一眼,便道:“沈首辅不必送,下官莫非还怕黑不成。”
那束在头顶的发丝乱七八糟,发冠都有些定不住,恰好这般不规整的模样却分外都雅。
昏昏烛色下,白玉安低声道:“还请沈首辅转过身去。”
伸脱手替白玉安清算着他微皱的领口,又替他理了理身上的袍子才站起来。
幸亏官帽挡住了大半混乱,只是那垂下的头发丝倒是挡不住的,幸亏夜色里黑,旁人也瞧不出甚么不好。
白玉安看着沈珏的行动,又看他走过来问:“玉安可会束发?”
沈珏听着身后没声儿,没忍住回身瞧了一眼,就瞧见白玉安正笨手笨脚的把簪子往发冠里插。
可即便瞧见了又如何,白玉安还是是高雅的。
沈珏不管白玉安神采,直接走畴昔便拿了白玉安手里的簪子,替他将簪子插入到了发冠里。
他走了畴昔想帮他,白玉安瞧见他过来却警戒的今后退了一步,那眼神里清楚在怪他转过来瞧见了他这宽裕一幕。
说着白玉安给了沈珏一躬身,接着就转头就走。
何况那眼角泪痕如月下光色,微红的眼尾下垂,那眼角便上翘,被雨打湿了的桃花也不及这艳色半分,将沈珏的心魂都要勾住。
不由勾了唇畔,沈珏才伸手去将官帽拿来,为白玉安规规整整的戴好。
如何能这么让人奇怪呢。
他谨慎看了沈珏一眼:“大人可要主子将龚玉书抓来?”
那宽袖跟着抬起的手臂落下,洁白的袖口下暴露了白净的手腕,像是一块温润的美玉,在雪色下孤芳自赏。
且那身姿笔挺雅丽,仪态在白玉安身上自来都是顶顶好的,那边会有半分不雅正。
身后的长松看着白玉安的背影,又低头对着沈珏道:“龚玉书找到了,只是白大人叫了人在外头看着的。”
沈珏站在原地瞧着白玉安的背影,看着阿桃提着灯笼畴昔照在那薄弱身形上,在无边无边的夜色中映出一抹柔嫩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