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同他教员一样,陈腐保守的性子。
白玉安目光里透出些许嘲弄,额前的发丝在玉琢般的脸上飞舞:“下官谢过首辅大人提点,只是下官本就只是一介白衣墨客,孤家寡人一个,既无弘远抱负,亦不求高官厚禄,独一心愿就是百姓安乐足以。”
端端方正的冷僻少年,脸颊上落着红绯,堪比桃花入秋水,红霞映了天涯。
沈珏神采淡淡的站在小天子身后,见状上前看了眼小天子道:“这些折子臣都已讲明好,殿下只需看臣的讲明便可。”
沈珏看了眼桌上还剩下一半的折子,才看向天子低声道:“殿下是万民之主,若殿下都不在乎天下事,如何能管理好朝纲。”
“你那几道折子我若不扣下,就凭着你折子上那些话,皇上一气,砍了你的头便有能够。”
沈珏对于白玉安的冷酷只笑了笑,将牙红色的伞往白玉安那边倒了倒,慢条斯理的问道:“白大人,这么夜了,是家中没有温香软玉等着?”
“说到底,百姓何辜?”
中间韦贵妃也忙在一旁劝,劝了好一阵了,小天子这才又不甘心的拿起了笔。
“别宫之事,除了些昔日老臣站出来,你又见几人敢上奏?你倒是这节骨眼上往前面钻。”
小天子被沈珏在中间压迫着,听到这话赶紧就满口应下。
“这些人如何这么小的事情也要来上奏?”
听着沈珏这轻浮的话,白玉安微微皱了眉,任由风雪落于眼中,她只低声道:“我要面见圣上。”
她看着沈珏的眼里乃至于带着淡淡气恼:“下官上给皇上的折子一向未有覆信,莫非是沈首辅私扣了下官的折子么。”
洁净得就跟一汪水似的,涓滴不知本身早已获咎了权贵。
他想起白玉安落第探花的那年,尚书家的孙女看中了他,特地邀了他去春郊赴宴。
斑斓倾城的闺阁女人,祖父又是朝中元老,青云直上,温香软玉唾手可得,他却人都没去,只差人送去了赔罪帖子。
他白玉安一个小小的翰林编修,怎能窜改。
面前白玉安的双眼熠熠生辉,眼眸里的悲悯微微有些刺痛了沈珏。
小天子却把手里的笔一扔,不耐烦的看着沈珏筹议:“归正沈先生已经讲明好了,我就不看了吧。”
沈珏眼神没有甚么窜改,只是摆手让那小寺人退出去,又朝着小天子抱手:“臣另有些要务,先辞职了。”
他垂下沉寂的眼眸,清贵高华的脸上可贵的有了几分深沉:“白大人,太后体寒,天子要为太后修建温泉别宫,乃是殿下孝心,仅仅凭着几道折子是劝不住的。”
沈珏抿着唇,又当真看了白玉安一眼。
沈珏不动声色的看向白玉安,脸上的神采懒惰:“圣上正在用心批阅奏折,这时候怕没空见你。”
“我与沈首辅本就不是同路人,不必再劝。”
坐在小天子身边的韦太后温声劝着:“殿下再耐烦些,我与沈首辅陪着殿下呢。”
深深看着白玉安,沈珏俄然道:“自韦国舅寿宴过后,白大人对我仿佛很有些成见,常日里也成心躲着我,但是何故?”
白玉安皱眉,纤长的睫毛上已沾了白雪,眸子内有吸惹人的星光,脸上的神情却仍旧冰冷。
摆摆手打发了小寺人,沈珏看着面前的白玉安,娟秀得过分的白净脸上带着墨客惯有的冷酷,人固然矮了他大半截,这脸上的气势,比他这个内阁首辅倒没差多少。
白玉安瞧见了面前的沈珏,神采立马有些丢脸起来,却还是冰冷又陌生的伸手作辑:“沈首辅。”
立冬后不久,正大雪,保和殿内灯火透明,不时传来小天子不耐烦的声音。
沈珏挑眉,在他这位置上,自来还没谁敢这般语气与他说话的。
“江山安定,天子勤政,百姓才气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