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很好,奉侍的人也不缺。你的孝心我心领了。渔阳无甚值得流连之美景。地处北边,时令渐入隆冬,一场雪下,门路隔绝。我记得前回我去中山,你母亲也来见过我。我见她体况也弱。你还是早些归去中山家中罢,空滞在此,家人恐怕挂念。”
当天小乔事忙起来。接了食、布两间库房的钥匙并账目。在管事仆妇伴随下草草看了一圈出来,叫人先把账目送去本身房里。
她内心最挂念的还是徐夫人的病体。临傍晚又去北屋。奉侍徐夫人用了饭后,再去小厨房里看药。
苏信忙命马车驾来。本身亲引苏娥皇到了马车前,给她打起了轻纱:“姑母请上坐。”
苏娥皇眸光落在小乔面上,略停了一停,随即笑道:“mm不责备就好。不然我真是难辞其咎。”
医士本姬姓,乐陵郡人,数年前为避战祸奔至渔阳,医术出众,又有仁心,在城中垂垂立名,人以乐陵医而称之,本名倒垂垂不显。数日前被请至魏府,得知徐夫人体有不适,经心诊治。
她本日打扮甚是简素,到了徐夫人床前,跪叩道:“侄孙女叩请外姑祖母金安。”
天擦黑时候,小乔回了西屋。魏劭还没回。
等小乔和钟媪一走,朱氏便禁止不住,又气又惭愧,将桌、案之上一利器具扫落在地。
苏信面露羞惭,低头沮丧不敢应。
朱氏识字未几。徐夫人这几年于这些噜苏之事早已不问。下头库房里的账目不免混乱。小乔看的有些吃力。忽魏劭回了,昂首见他站在案前看着本身,便搁下笔起家迎他。
苏娥皇体贴肠谛视了徐夫人半晌,方吁了一口气,浅笑道:“外姑祖母无事,我便放心了。”说完目光落向始终坐于徐夫人榻边的小乔,稍上前一步,诚心道:“那日侄儿苏信误伤了介弟,心中悔怨不已,无颜入内,现在正负荆候跪于大门以外。若幸运得mm答应,我便叫他来请罪。”
小乔在钟媪伴同下去了东屋。
仆妇喏声,正要走,徐夫人俄然又展开眼睛,改口道:“叫她出去罢!”
徐夫人卧于枕上,小乔见她闭目半晌,缓缓道:“说我睡着,不便见客。请她回罢!”
苏娥皇垂下了眼睛:“谢外姑祖母的提点。侄孙女记下了。”
“外姑祖母可允我留于榻前奉侍几日?”
苏娥皇瞥他一眼,神采稍缓,又道:“罢了!事既出,再怪你也无用。我方才也是扯下脸面不要,替你在她们跟前说了好话,代你陪不是。幸亏另有些暮年友情在,事便就此揭过了,你不必再担忧。”
徐夫人入迷半晌,道:“她既卧病在床,家中一应中馈恐怕也难顾及殷勤。你去传我的话,叫她分些事出来,叫孙媳妇帮她措置。族里祭田农庄诸事,你也叫账房讲于孙媳妇听。”
小乔翻着一打打的简册,心想今后有机遇,去找工匠造些耐久耐用的好纸出来,代替这些简册记账才好,免得连搬动都要几人抬。
小乔的唇角微微翘了翘:“不知夫君问的是何人?本日家里来过很多的人。”
小乔依言坐于床榻之侧。钟媪命仆妇传唤。稍顷,跟着一阵轻悄步声,门口晃出紫色身影,小乔抬目,看到苏女入内。
小乔只得道:“我必经心极力,不敢孤负祖母厚爱。”又向钟媪伸谢:“我年青不懂事,会有很多不周之处,请阿姆不吝指教。”
“我也无这动机的。只是长辈叮咛,不得已为之。过些时候等婆母身材养好,我便听她调派。”
徐夫人躺下去便阖上眼睛。
钟媪含笑点头:“女君言重。婢定极力。”
仆妇去后,徐夫人便叫小乔扶本身坐起来。小乔扶好她,往她身后垫了腰垫。钟媪取骨梳,将老妇人的头发梳通,在脑后绾了整齐的发髻,小乔奉侍换了外套,安妥后,小乔正欲退,徐夫人的手搭住小乔一只手,命她坐床边,道:“你留下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