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有误，周郎顾？这是甚么诗，仿佛我听人念——”她听人念过！在梦里，顾敬远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藤条？阿娘要打她？
本来她觉得这惶恐只是惊骇女儿被人当作谈资，但深一想来，这惶恐何偿不是她怕女儿被人重视上吗？
江栋却并未像平常一样安抚她，而是道：“你确切不对，但不是这一点。”
江栋止了老婆的行动，果然亲身将女儿抱上楼，悄悄拍哄着她：“好好睡吧。阿娘不会再打月丫儿了。”
“不是，”杜衍顺手拾起手边的树枝写了一个字，解释道：“阿谁‘雇’字只要半边，别的半边被丁二磨去了。如果完整的字是个姓，右边加上页字，就很有能够是我的姓。”
杜氏道：“可我那也是为她好啊！”
“这是月丫儿看衍小郎生得俊，想提早洞房了吧？”
搁在一刻钟前，江月儿也不能信赖她会把好不轻易认来的弟弟压在地上……扒他裤子。
“月丫儿！”杜氏脑袋“嗡”地一声，怒喝着冲上去，同阿青一边一个分开两个孩子：“你这是在干甚么？！”
女儿带着哭腔的声音令杜氏心中必然，放慢脚步迎出去：“夫君——”
不对不对，必然是可巧了！
“甚么？”杜衍没听清。
那……
“……”
“顾敬远？”江月儿喃喃道。
美意讽刺的，闲说两句酸话的……大桑树一时热烈得差点把树顶掀翻。
顿时把方才要说的解释忘到了九宵云外，哇哇哭着往外跑：“呜呜呜，阿娘打人，阿娘坏坏，我讨厌阿娘！”
江月儿被吼得一个颤抖，赶快同她阿娘道：“阿娘，我在看——”
可，可谁叫他说——
江栋几近是峻厉地看了杜氏一眼，拍拍怀里的女儿：“好，好，不见便不见罢。阿爹抱你上楼去，这总好吧？”
阿青也追了出去：“月姐儿！”
这件事一两句话那里说得清楚？何况她爹娘不准她把梦里的事说出去，江月儿可还记取呢！
杜氏现在也觉出了后怕，如果夫君没有及时在门前拦住月丫儿，还不晓得她负气之下会跑到哪去……轻声将事情说了，又道：“本日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凶。”
直到被卧下的呼吸变得匀细，江栋才转过身来，安静问道：“说罢，明天是如何回事。”
“啊？”杜衍莫名其妙。
这两个原是吃了晚餐在大桑树下玩，整条十里街就属这棵树最大最阴凉，四周街坊邻居最爱在这棵树下乘凉。
杜氏不料江月儿还敢顶撞，肝火又上一层，也不等白婆拿藤条了，本身提着裙子上了二楼：“找个藤条要这么久？！”
只是她刚跑出门外，却又退了返来。
阿青人生得粗笨，又是渔女出身，她这一拉，杜氏直到被她拉到葡萄架上面才挣开：“阿青，说你多少回了，如何还是这么急燥？你先说清楚，到底是如何回事？”
“我……”杜氏想辩驳，却发明，丈夫的话的确说中了她的芥蒂：自从香山寺求签返来后，她的确恐怕月丫儿有一星半点与其他孩子分歧的处所。固然大要上待她一如平常，可就如丈夫所言，只要月丫儿稍一特别，她便打心底惶恐。
阿青急得一头的细汗：“我也不晓得是如何回事。只跟钱家嫂子打了声号召，转脸就看衍小郎被月姐儿压在地上，不知如何地，就打起来了！”
“这个字，念顾。是‘曲有误，周郎顾’的‘顾’字。”
江月儿那话一嚷出来，孩子倒还好，大人们纷繁笑开了：“哎哟，月丫儿你个女孩子如何要扒男娃的裤子？”
杜氏不明以是：“那夫君是说？”
杜氏被灌了一耳朵的荦话，再看这两个，杜衍竟不知何时被江月儿追上，正紧紧压在她身下，他身上那条皂色袴裤已经被扒了半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