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无刃咬牙：放眼全部南蜀，敢这么跟他装傻又抬杠的，大抵也只要她了。
“朕不爱吃这个。”何如他瞧着她谈笑晏晏的模样，内心的火气又发作不起来，故而只得亲口道出了一个究竟。
肖涵玉敏捷会心，旋即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了上来，笑容可掬地握住了小家伙的手。
“好。”他握住小侄女肥嘟嘟的小手，微微矮了身子，姑息着她的步子，以常日里一半的速率，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厉无刃闻声自是顿住脚步、回过甚来，看着小家伙“笃笃笃”地跑到他跟前。他耐烦地等着，还无认识地弯下腰去，向着她伸开了双臂。
话虽如此，因着五岁的湘茗郡主也在饭桌上，他还是让御膳房筹办了好几碟子素菜，乃至如同小侄女先前所说的那样，装模作样地吃了几口。只是，在第四口菜梗子入嘴的那一刻，他还是不成制止地敛了敛眉。
肖涵玉满面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皇上你说甚么？妾身如何听不懂？”
堂堂九五之尊当即黑了脸：“玉妃，你够了。”
“皇上不否定，那就是真的了？”岂料他都保持沉默了，劈面的小丫头却还是不依不饶，问话的语气里乃至染上了几分愉悦。
小家伙很欢畅――可贵有皇伯父另有“娘亲”一块儿陪她到花圃里玩耍，她如何能不高兴？
厉无刃眉角一跳，不置可否道：“你听谁说的？”
这平平平淡的口气，明显是不肯意承认。
就你腿长，走得快。
不料小侄女却没有扑向他的度量，而是伸长了短小的胳臂，牵住了他的一只大手。
小小的人儿由着少女牵着小手，粉扑扑的面庞上尽是欣喜的笑容。不过，肖涵玉可没她这么好乱来，眼瞅着男人虽是承诺了陪她们漫步，成果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前头，愣是把她们俩给落在了背面，她也是无语了。
肖涵玉忍不住轻笑出声。
但是，他并没有想到，两人走了没几步，小家伙又俄然停下了，转头朝着背后的少女伸出了空着的那条胳膊。
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到了嘴边的话这便咽了归去。
肖涵玉在火线谛视着这一大一小的背影，将男人略别扭却谨慎的行动尽收眼底，心道他也没有不耐烦嘛。
肖涵玉抿唇不语，一旁的湘茗郡主则忍不住捂着小嘴偷笑起来。厉无刃看了看眉开眼笑的小家伙，顿时就了然于胸。他故作不悦地瞪了小侄女一眼，持续埋头用饭。
世事，终是如此变迁。
肖涵玉开端冷静地扒拉堆在米饭上的青菜，吃着吃着，她不乐意了，也“投桃报李”地替厉无刃夹了些碧绿碧绿的青菜，接着又装模作样地给湘茗郡主来了一些。
听了少女的“胡言乱语”，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一旁的厉无刃则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嘴角。
“湘湘乖，女孩子呢，要多吃点青菜，才气长得像青菜一样水灵。”
吃完了一顿午膳，肖涵玉要带着湘茗郡主去漫步，说是如此不易积食。她又一脸诚心肠看向厉无刃，问他要不要一道逛逛。男人听她说话时的语气，看她瞧他时的神采，朴拙不足，但恭敬不敷，想来是到现在都还没有身为后宫嫔妃的自发，乃至都没因为他是一国之君而畏敬于他。
“闭嘴，吃你的饭。”厉无刃堂堂九五之尊，又不好为了这事儿冲她发脾气，只好木着脸轻斥一句，然后，他冷不防夹起一大筷子的青菜，一股脑儿地塞到了她的碗里。
“你笑甚么？”厉无刃“艰巨”地咽下一口蔬菜，迷惑不解地看她。
正要张嘴回绝，厉无刃看到小侄女正殷殷期盼地谛视于他。
罢了，她就是这模样的人吧。
高高在上的帝王倾着身子，年青却高贵的少女也放慢了法度，蓝莫知在不远处望着这般少见的风景，心下忽觉五味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