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这件事她一向到本日都没有放心。
“为了能造出一把好琴,他试遍了天下各种材质,木料、石材、植物骨头……没有一样令人对劲的。”
也不晓得她是为那位龙姓女子而哭,还是为别的哭。
墨琚默了一瞬,道:“传闻九霄环佩的琴身以龙骨制成,故有灵性。可天下并没有甚么龙,都是传说罢了。我也听过一个传闻。古时有一名琴师,能弹出人间最美的声音,但是世上没有一把琴能衬得起他矫捷的手指。”
那一段过往他却不大情愿想起。
容安隐在卷册后的大眼睛翻了翻,闷闷地“吭哧”了一声。
墨琚抬手给她擦眼泪,瞧着她的眸光却有些不成捉摸,“世人弹不出九霄环佩的调子,不是因为九霄环佩有灵性,而是不懂九霄环佩的调子。至于你们师门关于人在琴在,琴亡人亡的说法,约莫,是缘于对九霄环佩的珍惜吧。”
容安:“洗耳恭听。”顺手将系在腰间的洞箫解了下来,道:“需不需求我给你合个调?”
在容安面前,墨琚从不能做到心定如僧。但对她的情意倒是心如盘石。
墨琚是个好的琴师,技艺可谓高深,与她的箫声合起来严丝合缝,没有一丝瑕疵。吹奏者本身都沉浸在乐声里了。
墨琚道:“怕只怕,她本身也不晓得真相是甚么。”
墨琚没有当即回绝:“改天吧。等你身材好一些,她的身材也好一些再说。”
墨琚怔了一怔。
容安满眼猜疑:“本来你都晓得。”
“……”容安瞧着白瓷盏中色彩红润的茶汤,一时无言。
默了一瞬:“好久没有和你一起奏《梨花落》了,笛箫合奏也不错。不过没拿笛子。”
成一很谨慎,专拣着好的说。她听到的就是一桩夸姣的爱情故事。
容安又循循善诱:“实在我身材规复差未几了。就算去坐着弹几首曲子,也是没题目的。”冷不丁加了一句:“传闻你笛子吹得好。若实在弹不响那架琴,笛箫合奏也无不成。”
墨琚的手指在琴弦上乱拨了两下,声音叮咚,彷如环佩之声,“但是,容安,你以曲声利诱我的心神,是为哪般?”
容安哑然发笑:“啊?”
扶六斤是启文公扶秉的乳名。扶秉是宫婢所生,出世时未获得启国先王的正视,连个名字也没有给起。宫婢没甚么文明,因儿子出世时六斤重,便给他起了个乳名叫六斤。
暮春的风带着暖意,湖光映着花色,日光在竹亭里投下一半暖光,一半暗影。墨琚斟了杯花茶,递给她,“妊妇不能喝茶,这是玫瑰花加了陈皮红枣枸杞等泡的,你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