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瞬,还是又多说了一句:“墨适方才找你,议完了事,就畴昔看看他吧。”
那军医是个聪明的,当即拱手道:“部属虽不知是为甚么,但部属明白,谨遵王后娘娘的号令就是。”
容安抬起衣袖,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渍,脑筋里像是在煮粥,声音却可贵安静:“杀了你,能换回他的命吗?若换不回,我杀你何用?”
容安出去前已经张望过外头,外头没有人。帐中也只要何挚一人。
何挚噗通跪下,无措慌乱:“娘娘,是部属保护不周,才导致刺客出去行刺。部属该死,娘娘您杀了部属吧。”
墨琚隔着桌子伸过手来,握住了她执筷的手,安抚她:“有我在,你怕甚么?”
墨琚问她:“你是不是有甚么苦衷?从昨晚到现在,我看你一向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容安找到墨琚时,他正与军中将领们参议事情,容安出来,墨琚抬眉望着她,嘴角带笑:“你如何来了?”
他脸上纤细的窜改被容安看在眼里。容安的面色一沉,声音冷冽:“何挚,你猜到了我要和你说甚么,是不是?”
归去没多久,墨琚便也返来了。小兮摆上了晚膳,见机地抱着墨适去了奶娘的营帐里。
那两名刺客在她的催眠术下,天然是有问必答。
侍卫言说不知,容安便往他住的处所去寻。却没想到,竟真的在他的住处找到了他。
容安勉强挤出一点笑:“是啊,有你在,我怕甚么呢?是杞人忧天吧。”
容安面色沉肃,道:“迟误你一点时候,你晚点走,我找你有点事。”
军医与兵士都面面相觑,见她一脸严厉,都不敢违背,朝她恭敬地行了个礼,退出其间。容安瞥了一眼他们的背影,又叫住了他们:“在内里守着,不准任何人出去。”
容安点点头,道:“感谢你。你归去吧。”
容安冷静地递了副碗筷给墨琚,道:“累了一天了,用饭吧。”
何挚的眸光在她的峻厉逼视下禁不住一颤,略有躲闪:“没,部属如何能猜到娘娘想说甚么?”
答案既在道理当中,又在料想以外。两人所晓得的未几,但也不算少。他们是天子阳昊的人。箭羽上的毒确切是血灵毒,没有解药。
但她还能说出话来:“何挚,你不要逼我对你用不但明的手腕逼供。你晓得这件事的首要性。”看着何挚的神采仓促失措,她嗓音沙哑:“算了,你不必说了,我已经明白了。”
容安只觉心一点一点沉下去,像是堕入无尽的暗中,四周空无一物,连个能够抓的拯救稻草都不存在。
最后他们还招认,天子阳昊和启国的新王就在两百里以外的启军阵营中。
容安找了个僻静处,停下脚步,面色严厉,抬高了声音道:“昨夜本宫找你问的事,不要让王上晓得。你懂本宫的意义吗?”
鞠问完,容安径直出了军帐,两名刺客因为催眠之术大伤元气,已然断气身亡。
何挚一身盔甲,手中执剑,容安出来时,他正检视剑刃,寒光泠泠的剑刃映出烛光,杀气劈面。何挚收剑入鞘,恭恭敬敬一揖:“娘娘这么晚了来找部属,是有何事?”
她脚底下踉跄了两步,一口腥甜鲜血的呛出喉咙,何挚忙上来扶她,被她一把推开,扶着一旁的兵器架子勉强站稳。
容安探手将他抱起来,搁在膝上,顺手拈起桌案上的小糕点送到他唇边,墨适吃得甚欢。容安慈蔼地揉了揉他的脸颊,嘴角浮起点无法的笑:“儿子,这世上的事,娘亲都能够对付,唯独这一件,娘亲对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