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来的乡民们住在庄园外的辽虎帐地里,伙房管事找了一名亲兵带他们去,估计那兵士也听不懂他们说话,章钺就问何驹:“那管事的刚才说甚么?”
“也是……何福进的雄师还没露面,高谟翰不太能够此时退兵,起码他会探清敌我兵力对比,才会下决定的……”章钺猜想着说。
“别急别镇静,天无绝人之路,我们要往好处想……”章钺眨眨眼笑着安抚。
“熟谙!他叫李德良,是我们衡水县的药材贩子,常常到滏阳酒坊吃酒,却不知为何也在这儿。”
“啥看错没看错的,归恰是我大周军,他们都看到了……”李德良指指中间的乡民说。
“那不是滏阳酒坊的小马儿吗?另有张大……你们这运气倒也不错啊!”这时,人群中一名中年男人站起家,有些自嘲地苦笑着打号召。
这时,只见院门大开,四五名辽人军官打着灯笼从院中出来,一起叽里咕噜地说着甚么,不一会儿就远去了。
“那是那是……这位小哥儿面熟得很,你们是一起被抓的?”
“有屁就放,有话就说……”章钺没好气地撇撇嘴。
“他们在说甚么?”章钺听不懂辽人说的契丹语,感觉非常无聊,一边谨慎地察看着四周环境,以免被人觉,一边漫不经心肠问。
“我听到他们说,镇州成德军节帅何福进率兵从赵州南下了,屯兵在贝州经城、铭水镇一带,离我们这儿也就五十多里,另有从东京赶来的龙捷军都批示使刘从诲也到了贝州,正往经城县赶呢,说不准甚么时候就打起来了。”
“哟……是李东主?你咋也在这呢?”何驹惊奇地怪笑起来。
局势仿佛对辽军有些倒霉,氛围蓦地严峻起来。
“另有这类事,看来那些乡民们另有挺有血气的,只是他们太蠢……不过加上我,会如何呢?”章钺笑了起来。
“啊?章大哥你……”何驹看了看前面带路的兵士,前面的话没敢说出来。
“现在咋办?我们还去吗?”何驹见人走远了,重重地喘了口气,仍有些心神不宁,谨慎地问。
章钺心中大喜,预感脱身有望了,虽出不了庄园,却暗中留意,现比来出入高谟翰住处的军官越来越频繁,详细生了甚么,他没法详细探听,只能按照看到的环境,以及探听的动静综合猜测。
章钺点点头,笑了笑以示鼓励,干脆站到一边给他把风。一刻时后,何驹快步上前拉着他就跑,章钺会心,两人一起遁藏到巷弄转角处一棵大树后。
“在商讨军情……”何驹随口回了一句,又持续侧耳聆听。
章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住了话头,几人一起沉默着出了庄园前门,内里就是成片的营帐,不时有成队的辽军兵士打着火把,在营地间来回巡查。
“这该死的吃货!大晚还要吃吃吃,害得我加班,等养肥了,劳资一斧将他剖两边儿!”出了大院,章钺恶狠狠地臭骂。
“哦?成德军的标兵到这营外来了?你肯定没看错?”章钺故作惊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