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张铎,章钺率文武官员回转府衙大堂,正式视事。既已接任泾源彰义节度,佐理幕僚官员有待补齐,以便尽快熟谙事件。
泾州城是大城,位于泾水北岸,四周城墙各长七里,周长二十八里,唐开元期间城浑家口达到三十万。但西北边荒之地不像中原,院墙房屋大多有些低矮,不像东京修建那般有高高的台基,都是高山起房。城内街道还算宽广,店铺林立,因会州的光复,过境的行商日趋增加,带来了市道上的贸易繁华。
打发走一众官员,收起帅印、符节,章钺和封乾厚带上帐册,让柳文昌带路去库房看看,粮草仅够支用,军器满是陈旧的,现钱才四五千贯,顿时髦致全无。
“说个事,明天我得赶去会宁,凉州出事也不知要不要用兵,恐怕又得分开很长时候。”章钺有些无法地说,武人之家便是如许,年年聚少离多。此次带老婆到差,提早都做了很多安排,还特地进宫叨教,不过没说那么明白,天子也是了解的。
卞极之前行商鄯州在丽门水遇袭,斩杀了攻击者首级的头胪,如果浅显人也就罢了,一族酋长出事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凉州的事说停歇了,能够折逋嘉施的为人行事,不成能只取赤水军城和通谷军。
起首要把握的就是由节帅直管的牙军,临时由副都使刘文伯掌着,正使缺位,这是张铎成心留出来的,目前没合适人选。
最前面的大四合院才是节帅室第,分为前后堂,过侧院墙另一边另有个小花圃,一个小校场,及二三十间住房,这是安设押衙亲兵的。
节度府衙像一个城堡普通,由大小十六个四合院构成,占地三十余亩。大门出来是前堂大院,过仪门出来是中庭,摆布有耳房,里侧就是节堂,再前面才是节帅平常办公的签押房,这是个小四合院。
行军司马多由军官充当,已经不但是军事参谋,还兼掌处所庶政,也无合适人选。封乾厚为节度判官,掌文书档案;除衙推柳文昌还在,其他附属幕僚全随张铎离职。
“阿郎!天都黑了如何不上灯啊?晚膳好了,要在哪儿用?”青竹推开房门,打着灯笼照了照,有些惊奇地问。
“一起走得累,舒筋活血,喝点酒也好啊!”符金琼浅笑,柔声细语,见章钺不要酒便让青竹端走,一手托住衣袖,以免垂下沾到杯盘;一手拿起竹箸夹起一片羊肉,伸长手臂够着夹到章钺碗里。
这也是受章钺影响的,别人家都没这个风俗,被视为不洁净。上流社层公众都还是分餐制,共餐只在底层小民,贩夫走狗中风行。
“没见我都做了一桌酒菜犒劳你,竟然不承情。但除夕你必然要回泾州,不然开年我就回东京了,这儿太冷僻,没家里热烈,你说我这日子该如何打发。说也奇特,在家听着小孩哭烦得很,没听着反倒不风俗了。”符金琼苦笑道。
章钺带上封乾厚去本身宅院逛了一圈,另有四名奴婢,两名婢女,两个厨妇都没带走,倒没其他闲杂人等。行李都在前面随家眷没来,只好再姑息。直到次日晌午,杨玄礼才保护着符金琼赶来。封乾厚的母亲和妻儿也到了,便搬到厢院住下。
厅堂上几盏烛台灯火敞亮,案几上摆着杯盘竹箸,披发着浓烈的羊肉香味,另有一壶延州产的红星干黄酒,看起来都不错。见章钺出去坐下,符金琼端起青花瓷碗,拿着勺子从铜盆里盛了两碗精制粟米饭,递到他面前。
“活见鬼了,沿途所见村庄破败,水利不兴,门路坑洼难行,城墙风化得短长,城门也有破坏,府衙库存竟然如此空虚,这个税钱都用到那里去了?”章钺非常无语,一肚子火气。固然他本身有钱,但那是私家的,幸亏来时封乾厚提示,找枢密院申报,索要了两千套盔甲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