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前门大开,一名身着便服,但白白胖胖的大哥宫廷内侍带着侍从小跑而出,在门前台阶下恭恭敬敬地迎候。
这些金饰之类的东西韩芙蓉向来不缺,她有的是钱,想要甚么款式的随时能够让匠人打造,要说有甚么羡慕而得不到的东西,那就是文采,而这个花蕊夫人就有,她自感是比不上的。
韩芙蓉也认识到两人现在处境不一样,再说那些反落了下乘,便转移话题道出来意,摸索着问:“我们家里主母想要抽个时候见见你,不知时候有空?”
“哦……陇西王妃么?那好吧!派人传唤一声就是了,妾身随时都能够去!”花蕊夫人当然传闻过,这位陇西王妃为魏王六弟符彦琳的小女儿,也是出身王谢,虽还不是正式诰命,可迟早会是皇后,她没法回绝。
花蕊夫人亲身送她出门,到了前院,见内侍正在搬运箱笼,有些丝绸布帛和家中瓷器用品,乃至各种小物件。便召来一名侍女小声交代,取来一个小木盒,见韩芙蓉正要上马车了,让侍女送去作为回赠。
“你倒是故意了,多谢美意!妾身失国之人,你还称娘娘何为,听起来怪刺耳的,称妾身小字苓娘吧!”花蕊夫人娥眉微皱,又道:“提及来,还没恭喜你,也挺佩服你的,为婚事磋磨了那么多年,终究嫁得快意郎君,妾身可欠你一份礼品!”
就在韩芙蓉思路悠悠时,马车到王府门外牌坊了,就见章钺也恰好下车,正要往门内去,韩芙蓉车窗口挥手甜甜地喊道:“郎君!我也返来了!”
“恭迎夫人!贵妃娘娘在中门亲迎!”大哥内侍躬着水桶腰,迈着小碎步上前,悄悄昂首缓慢扫了韩芙蓉一眼,骇怪之色缓慢隐去,持续一副面无神采,谨小慎微的模样。
“那明天早上吧,我们家那位普通早上会去官衙,到时妾身过来接你!”韩芙蓉见花蕊夫人点了点头,这才从袖袋里取出一纸票据递上前道:“别的,妾身此来带了些家用的物事,也不知合分歧你们的情意,但请收下!”
婢女在旁见了满面赞叹之色,满眼放光地嘻嘻笑道:“呀……真是都雅!”
“嗯?你刚去看她了?”章钺一阵惊奇,随即想起甚么心中豁然。
“死妮子!你懂甚么!”韩芙蓉却撇了撇嘴,很有些感慨地喃喃道:“从别人手里夺得的江山,毕竟是不如本身打下来的!一朝流浪,缠累无数,又怎如妾身悉心互助自家郎君,就算是名份职位低一筹,可倒是实在的……”
可花蕊夫人这话听得内心满不是滋味,看她眉头伸展,唇含浅笑的模样倒不像是讽刺之言,似是由衷地为她感到欢畅,心下松了口气,笑着回道:“可还不是为人侍妾,身份卑贱,又算得甚么。娘娘虽出身遭受有所波折,可毕竟是贵妃!”
“韩娘子如此厚意,妾身落魄之人,不堪感激!”花蕊夫人连声伸谢。
韩芙蓉原在蜀中时,也常常进宫,天然也熟谙这名平常服侍在花蕊夫人身边的内侍,浅笑着点点头道:“有劳张少监带路!”
“既如此,那便请进吧!”花蕊夫人勉强笑笑,见韩芙蓉只带了一名婢女,明显不是受陇西王妃调派的,便引她到中庭画堂落座,回身又去召侍女煎茶服侍。
本来两人一个是宫廷宠妃,一个是将门贵女,并且很有些私交,但造化弄人,现在却倒置过来,再实际下去没甚么意义,反而会是以失和。花蕊夫人生性聪明,不像普通小女人一样好攀比,对此笑而不语。
到中门前,花蕊夫人高梳朝天鬟,虽只略施薄妆,却难掩其丽色,身着芙蓉花色浅红的交领衫子,下着浅绿束腰襦裙,外披了一件下摆拖地的月白细红花宽袖披袍,肩上和臂弯挽着粉红金丝线的蜀锦帔肩,在侍女的侍从下徐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