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恰是如许好笑呢!”琴心笑道,“这四家相互占地为王,各自主管一处买卖,相互不干与。王家是做茶叶的,在绍兴;吴家是做丝绸的,在姑苏;郑家是做米的,在扬州;这周家么,是做钱庄的,就在我们余杭。不是贱妾夸口,这四家的每年交的赋税,能赡养全部江南道的官员,还能上交一部分给朝廷呢!”
那行动只看得陆离眼皮一跳,一手按在桌面上,差点就暴起了。
陆离的行动一顿,嘴角不觉抿了起来。
说完先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了。
“唔,我家是做皮草的,想同江南的人买些茶叶瓷器。琴心姐姐,你晓得的,关外的西戎人都喜好这些,我家来往几次,倒买倒卖,就能赚到很多钱。”谢凝随口乱编了个出身,问道:“不过,有一点我心中非常忐忑,琴心姐姐,这几家都跟官府体贴好么?我们走商道的,最怕的就是关税,如果一个不好被官府收缴了,这一趟几个月的辛苦,都白搭了。”
只这一下,谢凝甚么都明白了,她蓦地将手抽走,今后靠去,分开了陆离的范围,调笑道:“太尉,你如果实在想要朕的信赖,那不如入了朕的后宫。朕的皇后,朕天然是会信赖的。”
侍女忙将倒了的酒扯下,告了声罪。谢凝的眼波更加和顺,笑道:“这位蜜斯姐为何要报歉呢?是我家七哥太刁钻了,不过,七哥不能喝,我倒是能喝的,只要姐姐不嫌弃,愿陪姐姐一场酣醉。”
她将陆离的手从脸上拿下,放在他的胸膛上,望着他的眼睛轻声道:“陆离,现在我们闹到如此境地,即便曾为伉俪,现在隔着权势繁华与天下,心上划着刻骨深伤,说至心换至心,未免好笑。你想要信赖,我晓得,那么,你那本相来换,行不可?”
她将手按在他的部下,两人手掌堆叠,手心下都是他跳动的心脏。谢凝昂首,鲜红流朱的嘴唇缓缓伸开,问道:“摸着你的知己、至心、善心,答复我,你情愿么?”
雅间里早就备好了酒菜,谢凝与琴心坐在一张桌子前,陆离在中间坐着,谢凝见侍女端上酒来,便道:“琴心姐姐,我当年命悬一线,七哥为我发誓此生不再感染滴酒,还望姐姐包涵。”
琴心又给她倒了酒,道:“这四大商家呀,跟别处的人家不一样,他们生了女儿可宝贝着呢,琴棋书画礼节,都教得好好的。等长大了,就嫁给江南道大大小小的官员。是以这江南仕进的,每一家的夫人或者姨娘,都是四大世家的家属女,你说,如许的干系,他们同官府的干系能不好么?”
“那便可惜了。”谢凝感喟道,“朕还想,朕固然坐拥三千后宫,但皇后毕竟只要一个,愿把这至高的光荣与独一的身份付与太尉的,既然太尉不肯意,今后朕便不会再提。”
琴心皱眉道:“这周老爷倒是难办了,他脾气不好,畴前还将本身的女儿逐削发门去,现在可算是悔怨了,只是爱面子不肯多说。”
“是……是么?”谢凝毕竟撑不住,眼睛一闭就倒下了。
琴心笑道:“没甚么,只是这江南另有种说法,就是男管家女官家。”
“女儿?”谢凝已经垂垂地双眼迷蒙了,大着舌头问道:“甚么女儿?”
但她教琴心的那些话,他却没法无动于衷。他的九娘怎能是如许?她几时觉得本身看破了男人?她生命里的男人摆布不过他一个罢了,那里来的别人教她这些?
琴心晓得大恩不言谢的典故,也未几说,便道:“九公子仗义互助,本该倾力作陪,只是九公子仿佛不是青楼常客,只怕污了公子清名。不如如许,公子如果有甚么余杭城中需求办的事,能用得着晚风阁的处所,固然叮咛,晚风阁高低必然粉身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