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御史大夫江自流不慌不忙地站了出来,“既然诸位同僚不满于大人的调查,不如让臣与于大人一起调查此事,陛下觉得如何?”
于承泰问道:“福公公还记得闻如深如深公吧?”
满朝文武,连同谢凝的心都提了起来,谢凝问道:“甚么话?”
“那先帝召见如深公时,你可曾奉侍在旁?”
于承泰接了刑部那边转来的卷宗,转手就誊抄了一份交给到了紫宸殿。
但是故意拍女帝马屁的大臣,也有朴直不阿的墨客,闻如深曾是当世大儒,门下弟子虽少,但每一个墨客都曾以史馆闻家为表率,一支笔写尽曲直也写尽风骨。就连号称墨客之首的御史台,也曾对闻家毕恭毕敬。闻家被抄斩二十二年来,多少墨客暗中含泪祭奠,现在传闻闻家的委曲竟然另有隐情,哪个墨客能坐得住?
于承泰施礼道:“是!”
于承泰却涓滴不觉,反问道:“诸位大人又责问我案情,又要我同陛下暗里禀告,这案子是要公布天下的,现在当众禀告,有何不成?”
青瓷问道:“于大人,如何办?”
“陛下……”礼部与钦天监一群老固执皆是额头冒汗,女帝与先帝豪情并不亲厚,可治国孝为先,女帝哪能群情先帝的错误?
这时候,羽林卫已经将人带进宫了吧?
谢凝的身子坐得正了点,“宣。”
“臣还在调查中。”于承泰还是只要这句话,“不过本日既然诸位同僚不信赖臣,那臣便将案子的停顿当着陛下的面说一遍。”
而衙差调查以后陈述道,统统的邻居没有人晓得此人曾经是闻家的家奴,他们只晓得这是个癞头铁匠,每天沉默不语,因为癞头,乃至没有人晓得他长甚么模样。
兰桡将紫宸令捧出。
“是么?”谢凝面露哀色,“于爱卿,闻家之事,你虚得查得清清楚楚,免得亡者不安呐!来人,将紫宸令取来。”
谢凝道:“于承泰,朕赐你紫宸令,命紫宸卫青瓷帮手你,这举国高低,无你不能查之人,无你不能查之事,无你不能过问之责,任何人有任何抵挡,告诉金吾卫、骁卫、羽林卫。另有,每一个证人,朕都要亲身鞠问。”
谢凝在龙椅上与底下的陆离对望了一眼,差点没笑出来。她让号称软硬不吃铁馒头的于承泰调查闻家的事,为的就是让于承泰当着满朝文武说出隆昌帝阿谁混蛋对闻家做了甚么,一旦隆昌帝为了一己之私杀了当世大儒的事被墨客们晓得了……二十二年前的墨客们只能暗中祭奠,二十二年后这些墨客却已经成了各部要员,墨客一脉有奴颜傲骨的,却也最讲究一个尊师重道、清名风骨,为此不吝性命。这也恰是墨客们只凭三尺微命却能与世家、武将,乃至叫天子也不得不顾忌的启事。闻家的案子是最典范的皇室仅仅为了颜面就将大儒满门抄斩,如果墨客们不为之请命对抗,将来朝中那里另有墨客说话的份?尽管受皇室与世家的摆布得了。
谢凝这个“好好查”的旨意一下,卖力武力震慑的青瓷就接到了宁绾云传来的话。“孔傻蛋让我奉告你,网已经布下了,你们尽管行动便是。”
福海点头:“先帝当日将摆布屏退,未曾有一人奉侍在侧,但……但……老奴在殿门处守着,确切听到了一句话。”
“前大内总管福海。”
“抄斩闻家的圣旨是隆昌四年正月二十六下的,此前毫无前兆,圣旨的内容只道‘闻如深窥视宫闱’,随即被抄家灭族。但是陛下,臣翻阅旧存档,却发明如深公只在正月十五的元宵日仓促被宣进宫。当时如深公虽还是太史令,但已是半隐退,常日里并不在史馆当值,这也是三个月以内如深公独一一次进宫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