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人攻讦道:“此为愚孝!陛下与先帝为君王,史乘留名,闻家之事、骠骑大将军之案、汝阳王妃之疑,即使当世不敢言,如此显而易见之事,莫非百代以后便无人发明么?如果迟延至百年以后,后代群情先帝只会道‘昏庸无能、滥杀忠臣’,陛下恰是为先帝计量,才冒着不孝之名,亡羊补牢,调换先帝‘误信谗言’之名。二者孰重孰轻,莫非后代会不知么?”
“好了,快住嘴。”兰桡走过来道,“你不是那些逆贼,当然感受不出陛下这些布局有甚么威胁,现在呀,只怕那些人谁也睡不好呢!”
这话也就她本身说得出来,陆离站在殿下和宋明璋、段昀等全都笑了。
当天子的是不能随便夸人的,这句“觉得榜样”说出来,就是承认洛盈这个“宁夫人”的身份,还要嘉奖的意义了。洛盈与宁绾云一起拜倒谢恩,谢凝含笑,只是略略一坐,没一会儿便起驾回宫了,未曾在人前将盒子的东西翻开,更未曾对唐淮毅说话。
一场风波,朝堂上无伤风雅,却在都城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波。墨客们最喜好的事就是群情,上到国度大事下到家长里短,必然要从圣贤书里找出个根据来,证明本身统统都是“符合道义”的。而太学和国子监中的墨客都是举国佼佼者,此次女帝让人群情“为君之孝”,几近每一名墨客都想到了现现在扑朔迷离的汝阳王妃案。本来人们只敢在街头巷尾小茶社里瞧瞧地群情,现现在圣旨一下,顿时满都城都以群情孝道为民风。
谢凝被逗得哈哈笑,问道:“琼叶儿,你觉得朕的御书房里,那些请罪的奏折都是白上的么?真正要慌的人,现在才开端惊骇呢。”
“是么?朕还觉得先贤没提过奉养母亲呢。”谢凝叹了口气,俄然转了话题问道:“爱卿,如果你的母亲遭人歪曲,你当如何?”
也就是说,女帝已经将朝廷高低,近一半的兵力抓在手中了,而另一半,在她心仪的男人手中。满朝文武,哪怕是弄权的第一把妙手,也不过在都城这一方小小六合里折腾,真刀真枪地打起来,手无寸铁、麾下无兵,谁能抵挡呢?
“慢着。”谢凝抬手制止,和颜悦色地问道:“爱卿,朕如何不孝了?”
她手中捧着一个小小的盒子,款式非常浅显,只比普通的盒子粗重些。洛盈道:“陛下,那朋友出事之前,曾将一物拜托给妾身,道有朝一日新君如果彻查隆昌四年之事,便将此物交给新君。妾身前几日听了坊间传言便想将此物奉上,但唐将军先传来密信,要妾身稍安勿躁。本日面圣,如数托出,往陛下明鉴。”
“猖獗!”朝堂刹时数十道呵叱声。
小御史这才发觉,讷讷地不敢答复,只好说:“陛下,女子三从四德,出嫁从夫,如果遭到夫家的委曲,当哑忍以示贤德。”
谢凝又问道:“如果有人歹意误导,叫你气愤之下误杀了你的老婆呢?”
回了紫宸殿,谢凝第一件事便是规复了唐淮毅骠骑大将军的官职,将骠骑大将军府打扫一新,亲身题字,将唐淮毅请了出来。而宁绾云那边,谢凝给赐了块“霜狄萱柏”的牌匾,特许他们在平康坊北面开了个府门,宁绾云直接将她家北边的宅子都买下来,围了个围墙,今后还是住在平康坊里,却成为平康坊里最奇特的一家。
小御史想也不想地说:“身材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操行道,立名于后代,以显父母,孝之终也。”
隔日早朝,御史台的一个小御史便冒死上奏道:“陛下,微臣……微臣有本要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