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将话说完,但意义已经点清楚了,朝臣们也刹时想到了。
谢凝道:“既然是滴血认亲,叫太病院卖力的太医过来,筹办好东西,这就开端吧。”
女帝手里,但是有兵权的,出头者,恐怕当不起羽林卫的一刀。
“是。”琼叶行动轻柔地将白芷的上襦褪下,叫太后看到白芷背上的胎记——与谢凝背上的一模一样,且是发展出来的,绝非出世后弄上去的。太后刹时脸就白了,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不觉后退了一步,幸亏女官桂棹给扶住了。
先帝第七子,也就是说,竟然还比先帝贵妃生下的八皇子更早出世!在场很多朝臣都呆住了,白发苍苍的老太医喃喃道:“二十五岁……隆昌二年生下的孩子,老朽记恰当日汝阳王妃难产……”
“陛下,您高兴过甚了,还忘了一件事呢。”陆离不慌不慌地插入一句话,“七王爷重回皇室乃是大事,陛下要为他追封母妃的。就是不知,七王爷的母妃是哪一名?汝阳王妃孙氏?还是……贞妃楚氏?”
“对,才二十五岁,竟有个十岁大的女儿了,当真是……算起来这孩子岂不是你十四岁便留在她1娘亲的肚子里的?叫朕说甚么好?”谢凝笑着点头,望着白芷的目光暖和慈爱。“既然芷儿是你的女儿,又对朕有拯救之恩,那便越格封个郡主吧。朕看芷儿小小年纪却很有风仪,不如赐封号‘嘉仪’,仲泽觉得如何?”
才说完,骁卫中郎将孟季衡仓促出去报导:“陛下,当日在江南抓到的阿谁女逆贼言寸心已经奄奄一息,闹着要见陛下一面,求圣上示下。”
群臣这时内心又是一颤,不由得想到——对呀,十七王爷年纪尚幼,又是在官方山野中长大,恐怕不堪大任,但七王爷生在斑斓罗绮的汝阳王府,自幼才名满都城,即便不是一代英主,也当不是惶惑之辈。更何况,世家权臣们更但愿此时在皇位上的是个软弱无能、只会念佛的天子,而不是现在这个动辄便能将世家的筋骨抽去一根的女帝。
羽林卫立即上前将景渊高低搜了一遍,太医也上前查抄,连声道:“七王爷安然无恙,请陛下宽解。”
只是设法归设法,谁也不敢说出来。
这句话无疑是承认了景渊的身份,竟然是皇室血脉!群臣皆惊,纷繁叫道:“这……陛下……”
“陛下,臣本年二十五岁。”
“竟是贞妃么?”谢凝惊诧,“贞妃如何会到汝阳王府去的?此事如何满朝高低一个不知?”
“回陛下,当年臣的母妃与姨母柔妃争宠,不慎惹了父皇的大怒,父皇要正法臣的母妃。臣的母妃惊忧交集,逃出皇宫,几欲寻死,刚好被前汝阳王救起。汝阳王心肠仁慈,将臣的母妃收留在王府中,暗中劝父皇收回成命。但彼时柔妃怀有身孕,父皇对臣的母妃并不顾恤,并未理睬。母妃悲伤欲绝,几次沉痾,差点丧命。刚好当时汝阳王妃沉痾垂死,为庇护皇室血脉,汝阳王妃与汝阳王商讨以后,决定瞒下汝阳王妃的死讯,让臣的母妃代替汝阳王妃而活,对外只道汝阳王妃已经毁容,且病后脾气大变。”
“本来如此。”谢凝也点头道,“确切是难堪汝阳王佳耦了,来日朕必然为他二人追封。”
“太后,您重视凤体!”
寺人那滴血游离在外,景渊与白芷的血滴却溶在一起,证了然血脉。
他说着便看了谢凝一眼。
太后摆手,站住了点头,一双眼睛看着谢凝,苦笑道:“瞧瞧先帝给你留下了甚么烂摊子!唉……女帝,你当真辛苦了!这一次……”
“芷儿不必了。”谢凝制止道,声音暖和。“当日在姑苏,若非女人不顾师命相救,本日朕已经在景山行宫里躺着了。”